晨雾里听见佣人浆洗衣服声音,绕良提着竹编手提箱迈出高窄水泥门楼。俞太太送出来,替他整了整衣领,“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本来说好过大定,现总归事业要紧。明天托媒人和米家说说,只好再往后拖一拖了。你外面不用记挂我们,当心自己身体,常给家里写信。” 俞家家是守旧人家,这样式社会,他母亲还穿着三镶五滚上衣,外面罩着黑缎锁边云肩。两只袖子往外撑着,把上身拓展得十分大。因为上了年纪,裙子总是藏青,底下一双伪装半大文明脚,鞋头塞着棉花。 他深深看他母亲一眼,“你们也保重,我过段时间要毕业了,暂时不知道分派哪里,等定下来了再通知家里。米家婚事,如果等不及也不要耽误人家。时代不一样了,娃娃亲早就过时了。” “那不行,只要我和你父亲还健,婚事就不能作罢。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