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僵持着,都没动。
最后沈忱叹了口气,低垂了眉眼,露出一段和顺的脖颈。
“陈朔,你闹也闹够了,疯了疯够了,是不是能放我自由了?我真的还有别的事情要做,等我做完,随便你怎么锁,行不行?”
“不,不够,远远不够。我说过,我比陈斯年更可怕。”
陈朔钳住沈忱的下巴,吻了上去。
草莓蛋糕味,又香又甜。
沈忱以为陈朔愿意开口,起码说明他心里稍微松动了些,没想到晚上洗澡时,沈忱故意没关浴室门,陈朔却连看都没看一眼。
沈忱出离愤怒了,当着陈朔的面光裸着上身出来挑衅,却被陈朔逮住套了一件大t恤。
沈忱:“……你是不是不行?”
面对沈忱公然不带掩饰的勾引,陈朔的反应是啪嗒一声关了灯,然后当着沈忱的面关上了卧室门。
沈忱:“……”小变态不会是真不行吧?小小朔看着也不小啊……
陈朔丝毫不知道自己身为男人的根本遭到了质疑,他来到了书房,打开了那个神秘的“安息”。
出乎意料的,陈朔发现里面是一张张照片。
一张张车祸以及陈年旧事的照片。
陈朔的心跳突然变得很快。
他摆正了第一张照片,悚然发现那竟然是多年前,d市一场车祸,这场特大车祸共导致三人当场死亡,一人重伤。
这场车祸中唯一生还的那个重伤幸运儿,就是陈朔。
整整两个小时,陈朔逐字逐句看完了那份文件。
当再也看不出一丁点新内容后,陈朔放下了最后一张纸。
那张纸上,俨然是自己父母欠下高利贷的证据,而这么薄薄的一张纸,后来被警方认定为无效借贷。
陈朔双眼遍布血丝,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墙壁。
他想起自己当年车祸后躺在污血里的无助,想起遭受巨大痛苦后从死亡线上爬回来,却被告知父母全都葬身在车祸中的迷茫。
他想起当年那些所谓的亲戚的丑恶嘴脸,逼着刚做完手术的自己签下自愿放弃遗产而寄居在别人家里的保证书。
陈朔那时只有十二岁,整整半年他都躺在床上无法动弹,眼睁睁看着他们连父母的保险赔偿金也不放过。
当着自己的面笑道:“朔朔啊,反正你还小,拿着这么多钱也浪费,姑妈给你好好保存,将来等你长大了给你娶媳妇用。”
“对了,你们家不是还有一套房子?你知道那套房子的房产证在哪吗?”
陈朔小小年纪,已经知道“心如死灰”四个字是什么心情了。
他感到恶心,于是在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来到了父母一手创办的小工厂,现在已经停工,被亲戚们待价而沽。
他一把火烧了所有。
他拄着拐杖一瘸一拐拿到了那套房子的房产证,藏进了自己的病号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