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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第2页)

“是什么?”她依旧是很郑重地追问。

他的眼光从身旁目光期盼的阿箩滑至远处的东边,那里,可看见巍峨皇宫的黄金一角,如飘渺不切实际的金色蜃楼。最后他俯身静静地望着面前的她。恍惚中,他听见自己这样回答:“你知道。”是的,你一定知道。

她垂目想了一会儿,蓦地抬起头来笑了,笑容十分安静恬淡,才缓慢地道:“来日让我送你一件大礼可好?”她费力地踮脚从车外伸进一只手来握他的手,那眼神很温柔,那声音轻轻的,一如她脸上的笑:“亦衍,我很少叫你的名字,你便以为我看着的不是你,可不论我喊你什么,任禹、君亦衍、还是相公,在我的心里你始终是你,从不曾变过啊。”

“好,我等着你的大礼!”他蓦地扬声,冲那背影大喊,声音带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轻颤。大好河山前程荣程,他愿用座下这把黄金雕砌的高椅,换她身边的位置。这是他下的赌注,一世安稳,永不再离弃,换她的信任。

“还有九日。”他闭上眼,在心底深深的祈祷。千万千万,不要令我失望。

宏祥二十九年七月十七,帝驾崩,太子衍继位。半月后,八月初五于太极殿正式举行登基大典,改国号夏佑,称未帝。同日在太极殿举办册后大典,一来遵照先皇遗旨,登基仪式和帝后大婚典礼程序缩几经缩减,二来新皇不上心,最后甚至连到太庙祭祖也由礼部官员代劳,以至于两项仪式,最大的一笔开销竟然是发放给帝都百姓们的银子。

那一日,与民间百姓领钱的欢喜雀跃相比,皇宫里的气氛则安静的诡异,应了这未砚宫清凉殿的名字,作为皇帝的寝殿,这里冷清清的毫不见喜气,小太监们猜新皇大约是极不喜红色的,所以即便大婚,也不准他们在寝宫里挂红。

街上人流攒动,百姓们喜气洋洋,远处礼炮轰鸣,钟声敲响,声大震天。那是登基仪式结束的钟声,一身水绿色长裙的女子,静静地站在西直门的宫道上,默默等待,她脸色苍白,单薄消瘦,那身水绿色的长裙迎风飘曳,她模样极美,嘴角含笑,双眼定定望着那扇朱漆宫门。门口的禁卫军不时警觉地向她望去,而她不走进,也不离开,只是望着那道紧闭的宫门。

一刻两刻……不知过了多久,朱红色的大门里突然传来一声大喝,身后的宫门从里面缓缓开启,门外禁军大惊,纷纷跪拜,岂料膝盖还没落地,那沉重巨大的宫门也尚未完全开启,一骑彪雄的高头大马就从那只闪了一个身位的缝隙中如箭矢般冲出。

所有还来不及低头的侍卫们只来得及看见马上的男人衣冠不整,未着外衣,未穿金靴,仅穿着浅浅的中衣。而后那尊贵的背影就如流星般已飞射至五六丈之外。

“相公!”激烈的马蹄声中,女子的大喊声几乎被隐没,禁军们诧异地转头看去,声音的来源是出自那名一直安静站在那里等待的绿衣女子。

嘶的一声长鸣响彻耳际,马蹄声骤止,禁军们惊讶的发现前方那道如今最尊贵的身影猛地勒住了马,那仅穿着中衣的身体,僵硬着一点一点地转过来,男人瞳色血红,精厉地看来,握缰的手攥得没有一丝缝隙,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肉都绷的死紧,眼里似乎蕴藏着巨大的滔天狂潮。

未夏一步一步走过去,脚步有些虚浮。刚才不过是眨眼间,他的马已经冲出去很远,足见速度之快。隔得太远,阳光刺得人目痛,马上的人依旧眯着眼精厉看向这边,女子步子慢慢的加快,由走渐渐到跑,最后停在离他两米远的距离,她弯下腰累得气喘吁吁,偏头望他,语气轻快:“你来了啊。”

他的表情由震惊到愤怒,再到失望,一一流转几番。握缰的手渐渐松了,他跳下马,一把甩了鞭绳大步走来,口中喘着粗气,上前一把扣着她的手,扯下她的袖子,那纤细的手腕上浅浅深深的道道刀口刺痛了他的眼,刺伤了他的心,瞳中有黑色的暗流不断在汇集、翻涌,他痛苦地望着她,嘶声低吼:“你做了什么?”

她愣了一下,扯了衣袖掩住手腕,仰起头,笑容甜美:“我帮你还了她。相公,现在我们谁也不欠了。”室外高温,她额际出了一层薄汗,唇皮干枯,脸色依旧苍白,却笑得很是满足和欢喜,笑着去挽住他的手:“时间紧,今早才长成的,好在赶得及……。”她解释着,笑容却被一声戾吼打断。

“谁准你种白离草的?”失望与愤怒达到了顶点,他猛地怒吼一声,心里的狂潮喷薄而出:“谁要你种的!董未夏,自以为是很好玩是不是,伤我的心很有趣是不是!”

她一下子愣在那里,失去了所有的言语。而他就那样看着她,看了良久,眼里的神色由愤怒转为痛苦、变成失望,再到悲哀,浓的望不见边际的悲哀,巨大像要将他整个人都灭顶的悲哀!未夏呼吸一窒,仿佛周遭空气里的氧气一瞬间全部抽离,胸腔里如堵了一团棉絮,她再不能呼吸。那眼神太过熟悉了,那失望与悲哀也太过熟悉了,那是上一生他死后她做了整整三年的噩梦啊!那如剜心刺骨的声音又开始在耳际回荡了,折磨着她,那般清晰,如若眼前。

你问问自己,真的是为我好吗?你其实只是害怕,怕我哪一天不要你了,怕我会抛弃你,你从来也没有信过我,你不相信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爱你,你不相信不管发生什么是我都会和你在一起……那时的他也是这样看着她的,由愤怒到痛苦到失望再到悲哀,而后,心念如灰,转身离开,彻底走出她的世界,决绝到连个梦也不肯入。

她心一慌,像是明白过什么,又好像仍旧不明白,脑中纷乱如云,她不知所措、也不晓得如何是好,只能凭着直觉上前去拉他的手,一双手冰凉冰凉,声音像要哭出来一样的可怜:“你怎么了?你、你不要生气,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不信你的……”

“你的大礼,原来就是指白离草?”他缓缓摇头,容色悲呛,嘴角的笑那样苍凉:“你这个人,总要自以为是……”

“其实那****送来封后诏书来我就该知道了,可我总还抱有一丝期盼和幻想。”他摇头苦笑,语气那般自嘲:“以往不提,今生你我夫妻二载,虽是不长,但我以为你总是了解我的,你一边问我想要什么,可转头就写了诏书过来……我叫永卿送去那东西给你,以为只要你看了就会明白,连永卿都说这一次你绝不会再辜负我了。可我想,那东西你大概都没有打开看一眼吧!”

她脸色一白,恍然明白自己也许错过了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什么,于是慌忙松了他,往身上去找,手一抖,书信便撒了一地,那一枚枚暗红色的封漆完整如初。

“果然。”他闭了闭眼,站在那里俯身看着脚边的一切,语气已不能说是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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