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只手自身后搭上他肩膀,上官耘一个激灵回身剑锋至,待看清来人面貌,急收剑惊道,“怎么是你?”
上官仰看着他半笑不笑道,“天蟒卫乃至整个皇城禁军,就如一柄利剑,掌于圣上之手。只要你们在,就没人敢和圣上明着斗,只能暗地里耍些手段。已有精骑铁骑营的先例,你又何必动气。”
“我不明白,圣上所行皆为民,为何满朝文武要处处作难?”上官耘满目愤恨道,“天蟒卫军纪严明,向来依令行事,他们为何处处看不顺眼,妄加罪责?想我北尧精骑两万四,两万战死竟除名,两千含冤赴刑场,如今只剩下我们了,就不能积点德手下留情么?”
“傻弟弟,”上官仰轻笑间摇头道,“单是富土统一官用这一项,就开罪了北尧九层权贵。不说别家,就我们上官一族封地,八成为先王所赐富土,一旦收回,父亲和叔父连养老的本钱都没了。司徒和子桑两家也跟我们一样,各郡王都不得已阳奉阴违,众臣又岂会力行?”
上官耘脸上一僵,未及回话,便见侍监官火急火燎赶来,尧王传召。
一进弓书殿,抬眼左右,予王薄奚辰领禁军都统副将北宫修,覃王郊尹涵领都尉佐将九方汹,佑亲王修鱼非领天蟒十一将列位两侧。
见这架势,上官耘心中一紧,急跪地道,“末将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起来说话。”修鱼寿一扫左右,“今儿个就不自称孤了,都是武将知根知底的,我就想知道你们怎么想的!”
众将闻言,面面相觑,不知从何说起。
上官耘上前一步道,“陛下若问的是土户改制,臣恳请陛下交天蟒卫负全责。”
修鱼寿双目一凝,“负全责?我看你是想公报私仇,替天蟒卫出口恶气!”
“陛下召集武将,难道不是想付诸武力?”上官耘索性再次跪地力谏,“满朝官员,拖沓推诿,若要成事,必得天蟒,请陛下授权!”
余下天蟒十一将见势,齐身跪地附和力谏,“请陛下授权!”
修鱼寿敛目一扫,抬眼看向其余将士,“早朝上没问你们,现在,我要你们给个准话,天蟒卫被逼到了风口浪尖,不把你们拖下水,精骑队的历史要重演了!你们不干,这制我还真得换个改法!”
北宫修淡漠的声音悠悠出口,“不就是几亩破地么,朝廷要给,爷还懒得拿。收就收了,又不掉皮掉肉,有什么大不了的。辰将军,你们家的封地还没我家多,不会舍不得?”
薄奚辰狠瞪他一眼,回道,“**说话,能不能别老这么酸!我倒是无所谓,可家里那关怎么过,总不能让我带兵回家缴地?”
九方汹终于开口道,“末将跟辰将军一样,本在朝中任职,家族封地于己无关。但末将在家中说话不算,强行缴地,很可能会和家人反目,所以。。。。。。”
“等等。。。。。。”修鱼寿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谁要动你们家族封地了?”
郊尹涵挨个瞄去,皆是瞠目结舌状,不禁奇道,“富土收归官用,并不包括先王所封。圣旨所指,乃现行私用之地,为什么你们。。。。。。”
上官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刚下朝碰到我大哥,他也说陛下要收回上官家族封地。我也无所谓,叔父和父亲定能体谅陛下苦心,不求一己私利。”
修鱼非一句话意味深长,“是误传旨意,还是别有用心,陛下得好好斟酌斟酌。。。。。。”
众人闻言急声明示,旨意释义,皆源自八王殿当日议政郡王。
郊尹涵直皱了眉,“为何我不知情?”
九方汹有些尴尬道,“末将从涵将军处得知释义,但他们说法都与将军大相径庭,末将也就信以为真,以为是将军误传了。”
修鱼寿沉声道,“薄奚辰,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骞人辅王返朝带回的,臣本有疑问,但他言之凿凿,臣也就像九方将军一样信以为真了。”
“混账!”修鱼寿一声低喝,众人齐身跪地,“三至之谗,矫旨欺君,简直是胆大妄为!上官耘,这事交你去办,一定要给我查个水落石出!”
与此同时,修鱼寿命众将携天蟒令,全境戒严。授各郡太卫黑蟒令,准先斩后奏权,督促各郡土户官吏统量国土。各郡计量册限期呈交太卫府,违者斩立决。
此令一下,北尧肃栗,风云暗涌。各地黑手,缓缓拉开了乱政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