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鱼寿传令侍监官,即刻召归芗人觐见。
薄奚辰近前一步,似有话要说,却闻得修鱼非自殿外一声干咳,看着他的眼神颇具深意。
修鱼寿皱眉道,“马上要早朝了,你怎么还跟这晃悠?”
“我是怕有人把直肠子给捅穿了。”
修鱼非话中有话,薄奚辰心里一咯噔,就见他已近至身前。接下来的话是说给修鱼寿听的,眼睛却盯着薄奚辰不放,“待会早朝,陛下心里最好有个谱,新制的第二步可不好走。”
“那是容王的差,要办就要借司徒家的势,那四个丫头少一个都不行。”修鱼寿说着想起什么,转向薄奚辰道,“你刚说谁来着?”
“回陛下,茹氏彺秋。”
“你说她乃邑王旧识?”
“是。”薄奚辰一顿,试探道,“陛下是想。。。。。。”
修鱼非抢先应道,“可让她担任骞人辅王一职。”
“不,原有辅王不变。”修鱼寿斩钉截铁道,“就骞人郡王,跟邑王同掌督赋司。从邑王的南祈郡下手,只要开了一个先,便能直下五郡。余下三郡,自然水到渠成。”
修鱼非暗地攥了手,“陛下似乎很看好邑王。。。。。。”
修鱼寿笑得释然,“这女人点子多,脑子比咱们的好使。”
“只是因为这个?”
“不然呢?”
修鱼非走到跟前,伸手戳着修鱼寿心窝,“还有这儿。。。。。。”
“什么意思?”
修鱼非自顾自地离开,“时候不早了,上朝。”
薄奚辰跟着行了礼,先行离开。
看着他们一前一后离开的身影,想着修鱼非的话,修鱼寿只觉心口一种莫名的感觉,隐隐作痛,“这是怎么了?”
果如修鱼非所言,早朝所议不单千篇一律,更是变本加厉。众臣几乎将改制的所有难题,都抛向了尧王,且含沙射影指罪天蟒卫。
“天尧城数十商户联名上书,不惩凶手,誓不开市。长此以往,天尧商市岂不废乱!”
“探幽、濮安、煦水更有遥相呼应之势,天尧一罢,三郡亦罢,更有多郡观火而动,陛下万不可置之不理!”
“此次赈灾够粮,以物易物强行压价,形如强取豪夺,商户本就郁结难舒。而现行新制,商税无减反增,势在重农抑商,急行之下恐生动乱。”
“新制明令,富土皆入官地。而占富土者,六成官户,近四成为商,军农所占加起来不到一层。若官商勾结,抵制土户改制,后果将不堪设想,还望陛下三思!”
众王噤声,众臣非议。
上官耘紧攥佩剑,强压怒火,看着修鱼寿的眼神尽显急切。只要尧王一个旨意,他的天蟒卫便能荡平一切与之不公的纷争。出于民,忠于君,利于民。天赐尧歌,禁军之谟。一朝涉政伴君侧,竟召万民嫉。
修鱼寿听到上官耘手攥剑柄,骨骼发出的狰狞,心中一紧,遂看向他摇头劝阻。
下了朝,上官耘两眼通红,对着宫中一棵参天大树,持剑疯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