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琛眸子扫过南宫羽,注意到他本来放在怀中的茉莉花不见了,眼底还含着红血丝,而眸子眨也不眨的样子也总会给人带来毛骨悚然之感,可由于对方是渣攻,底气就会飞快攀升。毕竟他代表的不是自己,是万千想虐他的读者!脚步走近后,他将只剩半杯水的水杯放到桌子上,旁边是蹲在沙发底下忙活的男人,右侧是视线来回游离的管家,丁琛夹杂在其中,没有不自在,只是低头对深陷于沙发中此刻无法动作的南宫羽道:“你回来伤居然没疼死你?傻、叉!”老子骂死你。哪知,南宫羽将眼神上移,深邃的瞳孔中却流露出别样情绪来,他只是单纯坐着,气势却像收敛掉所有尖刺的海豚般,跟以前不一样了。“我昨天在公司。”这句话落下的瞬间,是在场人的十倍沉默。管家原本还打算询问的样子僵住,他眼皮掀到眼白差点飞出来,因为,他在雇主身边呆这么久,丁琛完全想不通渣攻为什么这样说。但莫名觉得,他背后所代表的原因肯定是不好的,于是抿抿唇,嗓音干巴巴道:“所以呢?”“我以后会按时回家。”南宫阑羽眸子执拗的凝视着对方,同时他也落下这句话来,他说不出真心话,就算说出来也太过于无力了些,于是决定给他个郑重的承诺。“?”丁琛更茫然了。他眨眨眼,眸光在南宫羽脑袋上多扫几次,那怀疑的目光就好似在说,你摔坏脑子了?看到这反应,南宫羽身上气势更收敛了。他陷入沙发中,一条腿被包裹着,身子挺直却没有大幅度动作,脸上五官依旧霸道凌厉,眼神却软和了,就像吃了颗名为愧疚的果子般。丁琛倒是乐的渣攻变傻。虽然他不懂对方为什么不找他茬,但这个比以前气势减弱的南宫羽无疑会顺眼很多。他一屁股坐在旁边沙发上,随手拿起个苹果啃起来,吃了口发现旁人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都看我干嘛?”“嗯没事。”男人将绷带放回药箱站起身,面上微一挑眉,将气氛中莫名浮起的旖旎泡泡给打破,而后拍拍手随口道:“好了,注意事项不用我多说,走了哦!”拎起药箱时,他还多看丁琛两眼。丁琛对视线很敏感,不过剧情中这人连名字都没提过,于是面对他那如同吃瓜的表情,也回个不太敷衍的笑容,而后继续若无其事的啃苹果。男人也瞥管家几眼。见他同样是一副欣慰模样,知晓他不知道,心里不免对南宫羽两人间的关系感到好奇。他可了解南宫羽。这副情窦初开变化巨大心软嘴硬的模样,分明是在意起这位几年来都不上心的夫人了。想起外人对乔墨的贬低,他不禁勾起唇瓣,已经开始幻想起他们大跌眼镜的样子。吃到“怎么?你觉得我就该贴心伺候你吗?这件事从几天前开始你不就已经知道,你根本不配!再敢暗地里内涵我,就给我小心你另一条腿!”丁琛一边冲他发火,一边将手掌往下探,他想从抽开抽屉中摸点什么顺手东西出来。南宫羽身为病号,此时喉间却哑然起来。放在沙发的手掌蜷缩起来,又缓慢松开,他内心中不停的播放着:这原来就是无力感。乔墨在自己不回来时也体验过很多吧。而这令他外表表现出来的就是,他就像被丁琛说出来的话给惊住般,半晌都没有说话。“噗哈哈哈哈哈哈!”丁琛原本很生气,见渣攻这副由于身体缘故而变软弱,并罕见沉默的样子,直接一手把拎起的纸巾砸到南宫羽身上,还控制不住的将脊背靠在沙发被上。往常被这样对待的话,渣攻肯定会爆炸,少不了周围的家具会被波及,而现在,不趁着对方无法动弹先气一气,难道等着对方恢复生息吗?!想罢,他拿起苹果啃了口,边故意看指尖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边用眼角余光不屑的瞥他,将舒坦姿态做足,才开口道:“啧,是不是很不舒服,还觉得憋屈啊,这就说明你跟你那位白月光不是天作之合,不相配的,知道吗?”说完,他靠在地上的两个脚尖还往上挑了挑。“嗯。”“你别嫌我多嘴”丁琛还在努力拉仇恨,忽听这一句,咀嚼的动作顿住,原本被撑的圆乎乎的面颊此刻诧异的朝南宫羽瞥过去,看起来像冬日里甜丝丝的南瓜。南宫羽从没觉得对方这样顺眼过。这也能解释为什么之前总会把目光停在他身上,原来早在不经意间,他早对他感兴趣了。“啥?”丁琛尾音尖的很。他从南宫羽的脸移到他被包裹严实的左膝盖,左看右看都没发现哪里被掉包,面色郑重起来,压低声音严肃的道:“你是谁派过来的?”渣攻才不会这么听话。也不会这样应答,每个妨碍他与白月光在一块的炮灰都会有不好的下场,从两人秀好多剧情的书中就能窥见一二,而自己这样明晃晃讽刺他们,他干嘛笨笨的顺着话语说个“嗯”呢?南宫羽将手掌铺平移到自己膝盖上,笑意散开,俊逸面容很不一样,仿佛被神父超渡似的,“乔墨,你开的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丁琛如鲠在喉。他默默看着这张几年来从没对原身露出这副亲近表情的俊脸,心想:到底是有多厚滤镜,才会把质问当成开玩笑呢,这渣攻绝对被魂穿了!不行,他得试探试探,万一是同自己一样对渣攻行径不满意而穿过来改变对原身态度的呢?他重新坐下来,眼眸认真的对他商量道:“我讨厌院子里的那些月季花,不如全挖了吧?”南宫羽被转换话题,也只是稍微愣了愣,并没有气愤情绪,顺着他话道:“嗯。”同时心里也觉得,他此刻对乔墨的歉意和喜欢,让他不忍再对他说任何重话,他也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