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君漾不理会他的嘲讽,他本来就没记住那人的名字,记得一个姓氏已经很不错了。
“不过也是,司幸的名字听起来不太好,名为幸却一生都在不幸。”吴追忽然低落,“就像我吴追,就是没有追求,所以尽管我拼尽全力也追寻不到自己想要的。”
“多么讽刺的名字?我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呢?他们说希望我有所追求,可是偏偏忘了我姓吴!”吴追在自说自话,也不管夏君漾是不是在听他说,似乎只是想发泄一下心中的不满。
夏君漾没有打断他的话,只是等他说完了,才继续道:“所以,是跟你有关系的。”
“对!”吴追承认了,“我跟他也算是同学一场,前些天我还去探监了,他是真的惨啊!不仅毁容了,还再也不能画画了,他以前还跟我说要当一个画家,要出国学习,要参加很多比赛,要获得很多奖,不过现在这些都与他无关了。”
司幸就是前段时间绑架夏君漾的刀疤男,那个视虐待生命为“艺术”的男人,如今还在监狱里。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反之亦然。
夏君漾不会去可怜司幸,也不会恨他。
他只会把伤害自己的人,亲手还回去,只有这样,他才不会一直记着,记着这些与他往后的生活无关紧要的人和事,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过往
原来,当时吴追得知夏君漾喜欢猫之后,就一直找机会想借猫设套引夏君漾入局。
他那时就看夏君漾不顺眼了,分明不是他们美院的,却还认识他们美院的老师,认识哪个老师不好,偏偏还是认识他们国画组的组长。
他努力了那么久,才让老师夸一句他的画作,可是夏君漾呢?他不仅能自由出入他们美院,还能随时找他们的老师,凭什么呢?
所以吴追在知道了司幸的癖好之后,就一直想着让夏君漾发现,他相信一个虐待小动物的人和一个喜爱小动物的人遇上,一定会产生矛盾,尤其是夏君漾还喜欢猫。
只是他没料到,司幸那么高大一看就很能打的人,居然没伤到夏君漾,还被划了一刀,破了相。
他当时就躲在河边的灌木丛里,那时的夏君漾看起来也是这么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在面对比自己高大的男人面前,居然毫不怯场,还隐隐占了上风。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他发现夏君漾不见了,他还惋惜了一段时间,甚至邪恶的想着:是不是夏君漾病入膏肓了,他不止一次的期盼过,希望夏君漾永远都不要出现在他的面前。
可是偏偏,他又见到他了。
吴追知道司幸一定对夏君漾怀恨在心,知道他一定会再找夏君漾,因为他知道司幸已经疯了,知道司幸开始惦记夏君漾那张脸,因为司幸的脸是因为遇见了夏君漾,所以才毁容,司幸一定会把这件事算在夏君漾身上。
这一次,他赌对了。
司幸能成功绑架夏君漾,他也是出了点力气的,是他找人来中心广场表演,也是他故意在远离郊区的地方,制造动静,报了警。
吴追想,他也算是同谋了吧?不过他们没有证据,而且自己在此之前根本没见过夏君漾。
今日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抱着怎样的心情来的了,吴追原想着能看到夏君漾更加脆弱更加弱不禁风的一面,最好是一脸病容,裹着大衣。
可是今日的夏君漾,跟他以往见过的,都差不多,似乎什么都没有变,不管是时间还是经历,似乎都不足以让夏君漾发生变化。
吴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他把一切都跟夏君漾说了,只是他还是不甘心,凭什么夏君漾能这样一成不变的呢?但他转而一想,又觉得时代都在进步,身边的人都在进步,夏君漾一个人什么也不改变,是不是此生也就这样了。
籍籍无名,只能靠着家里的一切,过完这一生。吴追想了很多,他是希望夏君漾一直这么沉寂下去,最好永远都不要在画界听到夏君漾的名字,也不希望在其他领域里听到夏君漾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