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轻声道,“恕小人斗胆,若是黑夜,我军自是战无不胜,但此刻艳阳高照,如此剧烈阳光对我军力消耗甚大,不如待到夕阳落幕之后进攻,那时正是我军力量旺盛之际,攻下无忧城自是轻而易举”。
“住口,你们以为此刻无忧城里依旧如往日般不堪一击么?你们也都知晓那血煞阵源于何处,如此冒然入城,岂非寻死?且蛮夷亦非等闲之辈,此次蛮夷大祭祀弄影亲临,又岂是那般易与?”只见那白色身影声音铿锵决绝,进言者闻之莫不羞愧难当,纷纷退避。
生有何义,死亦何惧?
生死犹如四季轮回更迭,无始而无终。
映入眼帘的纷烟战火,如烟花般绚丽,死亡越演越烈,倾倒的城墙,绝望的眼神,如河流般涌动的鲜血、堆积如山的头颅只是点缀着屠戮者的欲望与功绩。
恐惧的嘶吼声回荡在耳边,竟似一场歌舞般飘渺。
芸芸众生,谁又真的无辜?
逝者如斯夫,时间如流水,或是一瞬,或是无数年,亦只如幻境般虚无。
眨眼间午时已过,两族依旧没有进攻意图,如此却苦了严阵以待的无忧城守军。
剑皇门,两族自是忌惮不已,然,却并非所有剑皇门人都令人惧怕。下午时分,两军得知无忧城内并非剑皇门主亲临,只是门下弟子孤身一人来此援助之时,战鼓蓦然间响起。
首先吹响号角的是蛮族,早已等得不耐的蛮族战士方一听到冲锋号角声一响,便如洪流般拼命向着无忧城猛然挺进。
一时间。各种高大座骑叱牙裂嘴,似是无忧城内有多么鲜美的食物在等待着它们一般,四条健硕的兽脚尤如风轮一般向无忧城门冲去,座骑之上的蛮族战士手持巨大战斧。吆喝之声此起彼伏,绿色肌肤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邪异。
蛮族军队如洪流般向无忧城冲锋过程中,其军阵混乱不堪,有些战士甚至还没冲至城门口便被身边高大的蛮人战士或座骑直接踩陷进泥土里,而后被后面赶来的蛮族军队洪流淹没,即使眼见身旁的战士跌倒在地,不但无人将之拉起,而且会直接被另一个战士一脚将之踩入地底,为后继军队铺平道路。
在蛮族军队向无忧城发起进攻号角之时,冥族军队亦是如潮水般涌向了无忧城。即使战争在即,冥族军队内依旧毫无声息,数不胜数的冥灵战士诡异的飘向无忧城,头顶上空那团汇集的黑色风暴随着大军的向无忧城的进发也在移动着。冥族的靠近使得城墙上的守军迅速陷进更加冰冷的狂风中。
眼看着无忧城守军远距离放倒区区几十蛮冥两族的尸体后,城墙便已被摧毁。城主府马上下令让守军退至西城保护平民。至此,蛮冥两军以摧枯拉朽之势冲破无忧南北两面城墙,两军过处,所有房屋建筑全部摧毁。
只等着蛮冥两族最终的碰撞……
血肉之躯焉能不灭,战火一旦点燃,便是无边的毁灭与消亡,冷光刺入鲜活的躯体。下一瞬却在另一把屠刀下身首异处。
他望着城门内混乱不堪的厮杀,面无表情。
锋利的剑贯胸而入,挥舞着手中的巨斧欲辟向持剑之人,但下一瞬,提着巨斧的手被另一把剑削下,握着巨斧的手旋转着飞向空中。在未坠地之前,蛮族彪悍的身躯缓缓倒下。手无寸铁的人甚至来不及呼喊便被硕大的屠刀分尸,一具具鲜活的生命在迅速消逝着。
踏着脚下的尸骸一步步向前迈去,一只鲜血淋漓的手突兀的尸堆里伸出,抓住了他的脚。微弱的声音传来,“救救我”。他头也不回,一脚踩向那人的脖颈,只听“咔”的一声,伸出的那只手无力垂下。
这边,蛮族战士已然所剩无几,被裹在白色衣袍里的大批冥族战士围在中央,然而,亡命般的反抗令冥族战士无人敢撄其锋芒,两族如此对峙着,一个蛮族战士因伤势过重倒下了,然而其它蛮族战士如同未见,仍是凶神恶煞般持着各式武器与冥族对峙。
一队准备突围的无忧城将士拖着满身伤痕的身躯冒失的从内战圈跌跌撞撞而出,刚望见此般情景,他们如见恶魔般向周围躲避。
他们绕过了那个战圈,准备向城外逃离时,走在最前方两个无忧城士兵刺耳的的痛嚎声忽然响彻云宵,只见那两人被凭空出现的手捏住脖颈,只是瞬间,他们斯歇底里的嚎叫声委顿下来,只见他们的身体渐渐向上升起,而后分开,两个身体中间现出的是一双深遂略带戏谑的眼眸。
“你们这是要往何处去?”
顿时,所有人止住了脚步,惊恐万分望着提起两个同伴的人。那两人在瞬间挣扎后便已气绝身亡,此刻手足下垂,眼珠突出。
无忧城士兵其中一人提剑指着那人,嘶吼道:“你是谁?”
“那边兴致高昂,你们却想此时退场,岂不无趣得紧”。只见那人双手一抖,手中尸体瞬间碎裂,向四周散开而去。
对峙着的两军被这一幕吸引,摆开阵形,纷纷望向此处。
冥族战士中一人惊喜的叫嚷起来,“是楚统领,楚统领来了”。
其他冥族战士听闻此声,纷纷兴起手中兵器高声喝彩。”楚统领、楚统领……“,连绵声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