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利安凝视他,看到那种蓝色眼光,僵住了。
&ldo;你了解我的意思吗?&rdo;
他很费劲地说话。&ldo;尼克,如果一个人会惊慌,他们就不会让他做我藉口谋生的这种工作。&rdo;
&ldo;我知道这一点,&rdo;尼克说,&ldo;但这是一种特殊的情况。无论如何,你需要记住:在这架飞机上有十二个或更多的人在,你的工作不是跟平常一样:让他们全都安全着陆。&rdo;
&ldo;你不必要告诉我我的工作是什么!&rdo;布利安回嘴。
&ldo;恐怕是必要,&rdo;尼克说,&ldo;但是你现在看起来百分之百好多了,我这样说感觉很欣慰。&rdo;
布利安不只是看起来好多了;他又开始感觉好多了。尼克等于把一只别针戳进最敏感的地方‐‐他的责任感。&ldo;正是他想要戳我的地方。&rdo;他想着。
&ldo;尼克,你是做哪一行维生的?&rdo;他问,声音有点颤抖。
尼克仰起头笑着。&ldo;下级专员,英国大使馆,老头子了。&rdo;
&ldo;像我姑妈的帽子。&rdo;
尼克耸耸肩。&ldo;嗯……我的文件上是这么写着,我想那是够好了。如果文件是写别的,我想会是&lso;女皇陛下的机械匠&rso;。我修好需要修好的东西。现在是指你。&rdo;
&ldo;谢谢你,&rdo;布利安感动地说,&ldo;但我修好了。&rdo;
&ldo;那么好吧‐‐你想做什么?你能够不要那些地上定向波玩意儿就进行导航吗?你能避开其他飞机吗?&rdo;
&ldo;我是能够用机上的设备进行导航,&rdo;布利安说。&ldo;至少其他飞机‐‐&rdo;他指着雷达荧幕。&ldo;这个狗娘养的说,并没有任何其他飞机。&rdo;
&ldo;可是也许有,&rdo;尼克轻声说。&ldo;也许那无线电和雷达乱掉了,至少目前是如此,布利安,你提到核子战争。我想,如果曾有一次核子交战,我们是会知道的。但这并不意味说:没有某种意外。你熟悉所谓的电磁脉冲吗?&rdo;
布利安有短暂的一会儿想到梅兰妮崔佛尔。&ldo;哦,我们已经获得报告,莫雅维沙漠上方有北极光。也许你想醒着看看。&rdo;
可能是这种情况吗?一种怪诞的天气现象?
他认为这是可能的。但是,如果是如此,他怎么没在无线电上听到静电干扰呢?雷达银幕上怎么没有电波干扰呢?为何是这种死寂的空白呢?他不认为北极光造成了一百五十名到两百名旅客的消失。
&ldo;嗯?&rdo;尼克问。
&ldo;尼克,你是一名机械匠,&rdo;布利安终于说,&ldo;但我不认为是电磁脉冲。所有机上的设备‐‐包括方向装置‐‐似乎都运作得很好。&rdo;他指着罗盘上的数字显示。&ldo;要是我们经历电磁脉冲,那宝贝会乱成一团。但是它却死寂不动。&rdo;
&ldo;就是这样了。你想继续飞到波士顿吗?&rdo;
&ldo;你想……?&rdo;
听到他这样说,布利安最后的一点惊慌消失殆尽了。&ldo;没有错。&rdo;他想着。&ldo;我现在是这艘船的船长……最后,归结起来就是如此。你首先就应该提醒我这一点,我的朋友,为我们两人省了很多麻烦。&rdo;
&ldo;黎明时的罗根机场,我们不知道我们下面的乡村情况如何,也不知道世界其余地方情况如何。完全不知道。&rdo;
&ldo;那么,我们的目的地是哪里呢?或者,你需要时间来考虑这件事吗?&rdo;
布利安不需要时间来考虑这件事。现在,他所需要去做的其他事情,开始出现头绪了。
&ldo;我知道,&rdo;他说。&ldo;我想是跟乘客谈谈的时候了。无论如何,更留下来的少数乘客谈谈。&rdo;
他拿起麦克风,就在此时,那个一直在商务舱睡觉的秃头男人,把头探进驾驶舱中。&ldo;你们中哪一位男士请好心告诉我:这架飞机上所有服务人员都怎么样了?&rdo;他暴躁地问。&ldo;我小睡了一下,很舒服……但是现在我要吃晚餐。&rdo;
兰戈利尔人第二章10
10
狄娜贝尔曼感觉好多了。有其他人在她四周,感觉到他们在场,令人舒慰,这真好。她坐在一小群人之中,包括亚伯特考斯纳、罗蕾尔史蒂文生,以及那个穿着破旧运动上衣的男人‐‐他自我介绍叫罗伯特任金斯。他说,他写了四十本以上的侦探小说,此行是要到波士顿向一群侦探小说迷发表演讲。
&ldo;现在,&rdo;他说,&ldo;我自己卷进了一椿侦探案件中,比起我自己所敢写出的侦探故事,真是过份很多呢。&rdo;
这四个人坐在中央的部分,靠近主舱的前部。那个穿圆领运动衫的男人坐在几排远的右边走道,一条手帕遮着自己的鼻子(鼻子实际上已在几分钟前不再流血了),在自我陶醉中喷着烟。唐加夫尼坐在附近,不自在地监视着他。加夫尼只说了一次的话,问&ldo;圆领仔&rdo;叫什么名字。&ldo;圆领仔&rdo;没有回答。他只是从皱成花球状的手帕上方投出强烈凶恶的眼光,凝视着加夫尼。
加夫尼没有再问。
&ldo;有谁略微知道这儿是怎么回事吗?&rdo;罗蕾尔几乎请求着。&ldo;我明天才要开始十年来的第一次真正假期,现在竟然发生这种事。&rdo;
史蒂文生小姐说话的时候,亚伯特刚好凝视着她,当她说过这是她十年来第一次真正的假期时,他看到她的眼光忽然转移到右边,迅速眨了三、四次,好像一粒灰尘飞进其中一只眼睛。他心中有一种强烈的想法,很强烈,所以是一种很确定的想法:这个女人在说谎。基于某种理由,这个女人是在说谎。他更仔细地看着她,并没有看到真正不寻常的地方‐‐这个女人的美正在褪色,她正要从二、三十岁的年华快速地进入中年(在亚伯特看来,三十岁确实是中年的开始),她不久就要变得没有血色,不曾令人注意。但是她现在有血色;她的脸颊炽然着鲜血血色。他不知道她的谎言有何意味,但是他可以看出:谎言暂时重振她漂亮的模样,使她几乎臻至美丽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