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开门,正好迎上男人目光。男人穿着黑棕色的皮夹克,每次来都是这一件,衣服因为太长时间没洗而包浆,亮得反光。
他右手的小拇指缺了半截,是早年被追债的人砍掉的。他伸出四根半的手指,冲白辜月热情地打招呼:“放学啦,月月?”
白辜月姑且算作回应地点了点头,她闻到菜香,只是稍微晃了下神,男人就走到了她面前,他身上的烟味呛鼻。
男人拍拍她的脑袋,说她长高了不少,他上次来的时候她才刚到桌子。他伸手比划,证明她那会儿真的只有那么点高。
他说着又从包浆的皮夹克里拿出一张一百块,要塞给她,吓得白辜月连连后退。
“哎!舅舅的心意,你拿去买辣条、芭比娃娃什么的,你们小孩最喜欢这些东西。”
面前的人就是她的舅舅,赵宏。
“别挡着道,让白辜月去做作业。”
白詹宇从后厨走出来,脖子上挂着一根红绳,像吊桥一样拴着一张小案板,案板正好能放两盘菜,这是他的发明。
白辜月绕过赵宏,替白詹宇把那两盘菜放在桌上,白詹宇表情难得严肃:“回去做作业,到了饭点我会叫你。”
白辜月走后,赵宏没趣地把钱塞进口袋,懒懒散散地坐下。
实际上白辜月并没有走,她在后厨帮忙把没清理完的垃圾倒入垃圾篓。
她当然也不是来清理垃圾,压根没有什么厨余垃圾需要她收拾,白詹宇总会在做菜结束后把厨房打理得整整齐齐。
白辜月用抹布象征性地抹了两下桌子,抬眼观察俩人。
白詹宇盯着狼吞虎咽的赵宏,这么多年他还是一点没变。
“我之前给你介绍的工作呢?”
赵宏吃噎了,用力捶了捶胸膛,这才缓过来:“干不下去。”
“除了赌你什么干的下去?”
“詹宇,你也别说我,你自己都这样了,比我好不到那儿去。”
他盯着白詹宇右边的空袖,半笑着把饭扒到嘴里。
白詹宇一言不发,意识到话说重了,赵宏干咳一声,放下碗筷,搓了搓后颈:“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最近手头有点紧。”
“没有。”
第一次见白詹宇拒绝得这么快,赵宏愣了一下,又笑起来:“姐夫,真不至于。我都看到了,月月身上的校服,学费没有这个数下不来吧?”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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