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绍西心头涌起一股悲凉,又只能闭上嘴作罢。短短几日,他和白辜月之间就已经出现了一层可悲的厚障壁。
他虽和白辜月同龄,但细究起来,还是比她大上三个月,勉强能搏个哥哥的位置。从小到大,白辜月也一直拿他当哥哥对待,俩人亲密无间、无话不谈。
现在不一样了,白辜月有了心事,还是不能对他讲的心事。也许是白辜月长大了,可人哪能无端地在两天之内长大?
裴绍西自认为合理地把这一切归咎在贺鸣珂身上,他紧紧咬着后槽牙,暗暗发誓绝不会轻易放过他。
“绍西,该下车……你没事吧?”
白辜月起身回头,被他的脸色吓了一跳,看上去比贺鸣珂还要糟糕。
俩人在花岗中学旁的公交站下了车。他们没有选择走大路,如果走大路,得花十分钟才能顺利抵家。
百灵鸟杂货店旁边有个不大不小的巷子,从这里进去,不到五分钟就能到家。俩人经常走这条路。
白辜月是不喜欢这条路的,天色只要暗一些里面就黑得像口井,找不着几盏路灯。但这是唯一的捷径,能替她节省不少时间。
平常有裴绍西陪着她,不算太可怕。
“白小月,放学啦?”
百灵鸟杂货店由一对中年夫妻经营,老板娘叫刘灵,男人叫钱百福。来往的次数多了,白辜月也和他们熟了。他们经常“白小月”“白小月”地叫她,因为他们不知道中间那个字念什么。
刘灵在清扫店门前的落叶,他们门口栽着棵树,白辜月不知道那是什么树。一到秋天叶子就哗啦啦地往下掉。
她看到白辜月和裴绍西,立马露出了笑容。
白辜月回以礼貌的点头。刘灵扔下扫把走进店铺,不一会儿拿着两根阿尔卑斯棒棒糖出来,草莓味的给了白辜月,蓝莓味的给了裴绍西。
裴绍西不想要的,但是面对着刘灵也不好直说,只能接过。
夫妻俩好几年了一直没有孩子,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缘故,俩人对小孩都极为友善。
但老师说了,不能吃陌生人的东西。
裴绍西很犹豫,他身为男人,理应保护好白辜月,以防她被坏人引诱。
白辜月早就欣然接受了老板的馈赠,她舔舔手里草莓味的棒棒糖,幸福的神情肉眼可见。
裴绍西痴痴地看了她一会儿,好吧,偶尔吃几次也不会怎样。
“我这支也给你。”
白辜月拒绝了他的好意,“你吃你的,我吃我的。”她当然想吃第二根,但是惯着自己的嘴瘾始终不是好事。如果因此蛀了牙,她就得去看牙医,去看牙医就得花钱。她怕牙医,也不想浪费白詹宇的钱。
俩人照常在“老白小炒”门前分别。白辜月正好吃完棒棒糖,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嘴唇上还带着甜丝丝的草莓味。
今天的“老白小炒”似乎有些不同。她隔着透明玻璃门,看见原本应该空无一人的店内多出了一个男人。
白辜月有种不详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