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真容来的小梳子坐在瓷凳上,操起公案上的一卷公文,拍打起头发来,打得石灰粉屑四扬。米河呛着:“是石灰吧?”
小梳子笑:“这还是从你们米家老宅的墙上刮下来的哩!——米少爷,我现在才知道,你爹为什么要你娶柳含月做老婆了!”
米河:“怎么扯上柳含月了?”
小梳子:“我在洪家门口演的这出戏,都是柳含月教的!”
米河:“我到现在还不明白,你这是干什么?”
小梳子头发上的白灰已经拍尽,头发变黑了,像平日一样,将头发分成三股,用三根长长的红布条随随便便地一扎,再掏出那把碧玉梳子,往头顶上斜着一插,便又成了那个一脸不在乎却又什么都在乎的女孩了。她从内衣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米河。
米河:“这是什么?”小梳子:“是柳含月让我捎给你的,自己看吧!”
米河急忙打开纸条。柳含月的画外音:“米河,我让小梳子这么做,实出无奈!
大灾之年,洪家固粮不赈,天地难容!“
米河抬起脸:“小梳子,柳含月怎么知道洪家有粮食?”
小梳子一脸得意:“我说的!前天,我去洪家敲门,被人抓住,扔出有好几丈远!回到米家,我把摔青的地方给柳含月看,顺便就把这事告诉了她!”
米河继续阅信。柳含月的画外音:“……洪家粮仓若是能开,流民之危可得以缓解!小梳子该做之事已经做成,接下来该你出场!如何应对洪八良,逼其开仓,米少爷自然会有办法!
米河放下信,看着小梳子,发起愣来。
小梳子:“米少爷,你又怎么了?两眼发定?”
米河:“你刚才说,知道我爹为什么要我娶柳含月为妻了?”
小梳子点点头。米河:“你说为什么?”
小梳子:“因为她肚子里,全是鬼点子!”
说罢,她哈哈大笑起来,又道:“对了,我忘了告诉你,这半碗珍珠,是从含月姐姐和蝉儿姐姐插头的珠花上拆下来的!”
25.洪家正堂。日。
官服俨然的米河放下手中的那半碗珍珠,抬起脸,一脸慎重地问:“验过了么?”
洪八良得意地:“验过了!粒粒都是真货!”
米河:“这么说,洪老爷那半碗米的功德,感化了观音大士,便还你半碗珍珠,答谢你的悯民之德?”洪八良:“高抬!高抬!”
米河:“杭州府出了这等感化上界的大事,本官受卢大人、顾大人之嘱,不敢怠慢,当晚就绪皇上写了折子,以实相告,让帝心与民心同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