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八良作了一揖:“米大人办事如此操切,洪某不胜感谢!”
米河:“不过,折子正要递出去,可本官却是听了外界的一些传言,心里又不踏实起来,不敢再递了,故此特地来与洪老爷商量着该怎么办才好!”
洪八良眉头一紧,“不知外界有何传言?”
米河:“其实,这传言也不用传,皇上要是接了那奏折,怕是也会往那上头去想。”
洪八良的脸色变了:“请米大人细细说来!”
米河沉吟片刻:“好吧!既然洪老爷见问,本官就不能不说了!——一洪老爷请想,皇上要是看了那折子,怕是会这么想:这堂堂杭州首富洪八良,在如此大灾之年,怎么只捐出了半碗米呢?那观音回报的半碗珍珠,不会是珍珠吧?”
洪八良急声:“不是珍珠是什么?”
米河:“不是珍珠那就是泪珠了!”
“泪珠?”洪八良脸上的肉跳了几下,笑起来,“这可是粒粒上好的珍珠,皇上要是不信,可六百里加急递呈上去的!”
米河:“洪老爷这就错了!你难道没有听说过么,观音大士的泪珠,落人人间可就化成珍珠了!”
洪八良的脸色陡然变成了猪肝色:“这……这分明是珍珠,不是泪珠!怎么可以……”
“洪老爷,”米河笑了笑摆摆手,“你说它是珍珠,要是皇上说它是泪珠呢?
嗯?“
洪八良拍起了手背:“不无道理!不无道理!想那观音大士,不至于为了半碗米就还我半碗珍珠吧?要是皇上也这么想,认定我洪八良把观音给气哭了,那还不怪罪下来?罢了,罢了,这事请米大人高抬贵手,不必奏报圣上了!”
米河:“这哪成啊?杭州出了这么大的事,连观音都替你伤心,哭成这样了,能不飞奏朝廷么?再说,杭州城里人人都已知道了这事,我想替你瞒着,也瞒不住啊。”
洪八良头上冒起了汗:“那怎么办呢?折子一递上去,那新皇上发了火,那还了得?”
米河笑笑:“其实也没什么了不得的,最多也不过是满门抄斩,没准还能给你留两口。唉,什么人不好得罪,偏要得罪观音大士呢?皇上是信观音的,得罪观音就是得罪皇上!”
洪八良的腿打起了哆嗦,跪了下去:“米大人可要救我啊!”
米河又叹了声:“难哪!事到如今,谁也救不了你了!”
洪八良抱住了米河的腿,哭了起来:“米大人!你千万得想个万全之策!救我洪八良渡过这个难关!”
米河想了一会,提了提声道:“其实,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