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姩把矮凳子放下:“你说你,半个残废,跑出来做什么?”
“那个人可能是……雨夜……”彭安说,“我没有见到凶手的长相,但卖鱼饼的这件雨衣和凶手的一模一样。”
“你当初遇上他,结果呢,大半个月昏迷不醒。”陆姩指指矮凳子,“坐着。”
彭安缩着肩膀:“你坐吧。”
“我说,坐着。”她用命令的口吻说。
他连忙坐下来。
陆姩训话:“捉拿犯人是巡捕的事,就算你是热心市民,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能力。张巡捕追着他而去,也许半路发现他的破绽,直接拿下。”
话不能说得太满。
张均能很快回来,但他只有一个人。
陆姩问:“孔净远呢?”
“跑了。”张均能沉着脸,“他对这里的地形非常熟悉,在一个大石头边上转了个弯,居然不见了。”
陆姩问:“他真的是凶手?”
“我当巡捕多年,总有一些别人觉得不可思议,连我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的嫌疑犯直觉。”当初抓捕陆姩,张均能就是凭第一直觉判断她是凶手。“尤其在我见到这个孔净远之后,我的直觉更加强烈。但要我拿出证据,也就是他的穿着和雨夜按凶手一样,而且他恰巧出现在暴雨中,这些猜测了。”
陆姩:“他这样走了,是不是要去别处作案?”
“他今天的目标是你。至于有没有其他候补人选,暂且不知。巡捕房已经安排人手,在大街小巷巡查。希望这一次凶手没有那么容易得逞。”张均能说,“彭先生,陆小姐,不如你们在这里歇息,我要赶回去。”
“一起走吧。”彭安说,“天色已经晚了,坐车回城更快。”
张均能:“那我们一起回去。”
这可真的是雨夜了,四周只有雨水声响,张均能手持一根柴火,照亮前路。
好不容易原路返回草屋边上,三人的裤腿湿哒哒的。
彭安想让那一对男女坐到后边培养感情。
陆姩却说:“张巡捕,彭安腿上有伤,不如你来开车吧。”
张均能应允。
彭安当然不和陆姩坐一起。他拉开副驾驶门,撑着伞:“陆小姐,你坐这里吧。我腿有些疼,一会儿可能要抬上座位缓一缓。”
陆姩忍不住又训斥:“你没有半点自知之明,病秧子就好好在家待着。”
“是。”彭安坐定了,不大说话。
路面又是泥又是水,张均能不敢开快车,慢慢前行。
陆姩问:“刚才的一出戏是谁的主意?”
张均能略有歉意:“我一句,彭先生一句,不谋而合。”
陆姩:“演得和真的一样。”
张均能:“冒犯了。幸好陆小姐聪慧,否则我们这出戏不知道如何唱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