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泪。
许凌薇和同事们处理好回到房间,仍有些惊魂未定。她伸出手,抚了抚晚晚湿凉的脸颊,&ldo;吓坏了吧?&rdo;
晚晚用手背拭了拭眼泪,轻轻点了点头,乖乖地躺下了。
许凌薇随后躺在她身边,伸出胳膊环住她,小姑娘便像只粘人的小猫一样,就势就粘过来,紧紧地依偎住她,小小声地唤:&ldo;伯母。&rdo;
&ldo;嗯?&rdo;
晚晚心口一绷,&ldo;他妹妹……&rdo;
&ldo;没事了……都没事了,&rdo;许凌薇柔声地安抚着,像拍小婴儿似地拍了拍她,&ldo;大人们会解决的,我们也很快会离开这里。快睡吧,我也很累了。&rdo;
&ldo;……好。&rdo;
只有这夜色睡得最沉,最安稳。
她们却几近一晚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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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男孩儿醒来情绪稳定了不少。他居然不记得自己昨晚提刀相向的事了,许凌薇判断,应该是毒品致幻的后遗症。他年纪太小,根本扛不住。
午饭后,许凌薇和同事们临时出诊,伙房阿姨让晚晚送了碗糙米粥给他。
他叫哈桑,短脸高额头,皮肤黝黑,五官和眼神中就带有一种长久以来的贫瘠生活所致的苦痛。
那大概是,镌刻在他骨血中的东西。
因了昨夜克制毒瘾,他的嘴唇撕扯到干裂,嗓子沙哑,几乎说不出话。
晚晚害怕他,站在门边没敢进去。
哈桑似乎也对她这么个细皮嫩肉的城里姑娘十分抵触,让她把粥放下,躺下就不理人了。
晚晚回屋憩了片刻。
折腾了大半宿,几乎一夜没合眼,她却仍不敢睡太熟,恐怕他再次提刀冲进来,再三检查了门闩,才稍稍浅眠了一阵。
醒来时,天阴大半,雨势颓颓。
洗了的衣服晾在外面,她出去收时,忽地起了阵风。、
风声低吟不止,夹着一声又一声的啜泣和呜咽,离她越来越近。
篱笆外站着个小女孩儿,七八岁大,有着偏黑的皮肤,头发乱糟糟的,穿着件脏得分不出颜色的黄裙子,同样脏乎乎的小手抹着眼泪花,不住地抽噎:&ldo;姐姐,你见到我哥哥了吗……&rdo;
晚晚蹲过去问:&ldo;你哥哥是谁?哈桑吗?&rdo;
小女孩匆匆点头,哽咽着:&ldo;他们说,哥哥在这里……&rdo;
晚晚带她去找哈桑,小女孩殷殷地追问,她哥哥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