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见她这醋样,心里反而一松,点了点她的鼻尖,笑道:“瞧你这小鼻子小眼睛的,那是什么腌臜货色,本世子金尊玉贵的身子,也是那贱货能碰的?”
宋清月忽然睁开眼睛,斜眼睨着他:“怎么碰不得了?殿下不是常常跟宁四去那个什么宜春楼么?还有个叫南湘还是南什么的头牌,不是殿下的粉红知己么?”
李昭勾唇一笑,眯眼瞧她:“娘子如何得知?”
宋清月:……
她看过书啊,南湘是肃王府的情报探子,不过南湘对李昭的确有心思,在靖王登基之后,帮着李昭办了不少事,被靖王抓到后,在诏狱里受尽折磨,最后李昭托人给她送了毒药,总之南湘死得很是凄惨。
不知怎么的,这种细节忽然就想起来了。
真是个反派啊,宋清月一喟,再次闭眼不想理他。
李昭抿了抿唇,这事他不能解释,只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逢场作戏而已,我心里只你一个,你信我。”
宋清月懒得应他,焉知他对自己不是逢场作戏?
这么一想,宋清月又蔫了。
李昭顺路将自己的新婚小妻子送回闲月庄,临走前,宋清月再三叮嘱要注意安全,受伤了一定要及时处理,还给了李昭一箱酒精和金疮药,还有陈老太爷配的保命丸。
一边替他整理衣襟一边像个老妈子一样唠叨:“不要仗着年轻就作贱自己身体,下雨淋湿的时候就及时换干的衣裳,饭要记得按时吃,饿狠了的时候也别一下子吃太饱,熬夜了就要及时休息,手底下有人就要用,别事无巨细地把自个儿活活累死……”
他垂眸,盯着她莹白的小脸,听她关切的絮叨,他整颗心都被这一刻的柔情包裹住了。
说到一半的宋清月发现他那幽深的眸光,到嘴边的话瞬间卡了壳,耳边是心跳的声音,血液在往脸上涌。
“你看什么!”她瞪眼,被他笑着拉进怀里,抱紧了。
“没什么,娘子关心我,为夫高兴。”
宋清月想说她就是想起男主英年早逝的结局觉得心酸,她不想要他也那样。
“好了,我走了,好好照顾自己,等为夫回来,嗯?”
她低低嗯了一声。李昭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尖,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她,翻身上马,扬鞭远去。
直到李昭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宋清月才突然回神:不对啊!李昭不是男主啊!说不定哪一天她还真就会恨不得李昭英年早逝呢!
真是的,自己刚才是魔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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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的七月初八是宋清月的十六岁生辰。
肃王提前两日派了人去保定接她回京,这是她嫁到肃王府的第一个生辰,总要给她办一办,怎么说也是世子明媒正娶,十六抬的大轿抬回来的世子妃。
可宋清月一想到这种人多的场合就头皮发麻,这对她来说不是庆祝,是折磨。
原本在广州府的时候,她爹算是广东行省最大的官儿之一了,来的客人基本上身份都比她低,说话行事不用太小心,她还乐意办一办生辰宴;来了京城之后,公卿世家、天皇贵胄满地走,关键这年代没什么娱乐项目,后院那群女人没事就喜欢对着别人评头论足,说句话都是字字珠玑、九曲十八弯的,稍有不慎,就会被人抓住把柄。
她一个干技术岗的,被人硬塞到管理岗上已经非常勉强了,现在还要她去搞公关,这不是要她命吗!
宋清月叹气,这上哪儿说理去?
她回信说了天气太热,中暑了,恐怕要辜负父王一番心意了。
结果当天傍晚,肃王身边的汪公公亲自带着太医过来,说是要带宋清月回京养病。
见宋清月还想卧床装病耍赖,汪公公隔着床帘站着,立刻板了脸,严肃道:“世子妃,这生辰宴的帖子已经发出去了,就算您不想办,也得办!这是肃王府的脸面,更是世子殿下的脸面!就算您不为自己考虑,也请您为咱们世子殿下多想想!”
说罢,汪公公顿了顿,给宋清月做了个揖:“以上是王爷原话,王爷还说,就算您病得下不来床了,奴才抬也得把您抬回去!”
这是摆明了说她在装病,宋清月瘪瘪嘴,硬着头皮从床上坐起来,委委屈屈地道:“我知道了,汪公公,我稍微梳妆一下就跟您走。”
“多谢世子妃体谅咱们世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