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的窄巷里,有高跟鞋的踩踏从巷子口传来,紧接着是流里流气的口哨,伴随着女人花枝乱颤的笑。
荆羡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见到一男一女搂抱着从柜子前经过,而后柜子侧面被用力撞了下。
“哎哟,哥哥,你猴急什么。”
“呵,今晚老子搞不死你。”
荆羡:“……”
敢情是对偷情的狗男女,把这儿当野合场所了。
她头皮发麻,心态崩了,这场景何止一个尴尬了得?心上人和自个儿手脚。交缠,外头却上演着百无禁忌的活春宫。
容淮倒是没什么反应,警告地摁一下她的唇,便松开手,漫不经心地撑在她耳侧。
柜子里的纵深不够,面对面时尤其暧昧,彼此鼻尖都快碰上。故而他偏了偏头,殊不知这样的姿势反而更折磨,至少对荆羡来说便是如此。
她的鞋跟高,站着差不多到他的眉骨,如今因为逼仄的环境,整张脸都埋在他的颈窝,动弹不得。
比拥抱更缠绵。
偏偏还有外界因素在火上浇油。
各种乱七八糟的声响,和连绵起伏的喘息,透过那层毫无隔音效果的破板,堪比立体环绕音响的效果。
男人气喘如牛,女人放浪形骸,没有下限的词句不绝于耳。
荆羡面红耳赤,赶紧捂住耳朵,苍天可怜,她只是一个看过两本狗血言情的未成年少女,小说里都是点到为止,哪有露骨的描写。
她咬着唇,恨不能挖个地洞消失,瞥见少年侧脸皱眉的模样,想着他并不那般淡定,又稍稍好过些。
容淮确实有点儿煎熬。
倒不是为着外面那对野鸳鸯,纯粹是这门板撞击的频率相当离谱,小姑娘的身躯软得不像话,不自觉地在他怀里磨蹭。
先前没放心思在她身上,眼下危机七七八八过了,百无聊赖之际,就很难忽略这软玉温香的蛊惑。
十七八岁的年纪,正是血气方刚,能没点反应么?
鼻尖充斥着青柠柑橘的甜香,无孔不入地往他骨头缝里钻。这味道闻过几次,他原本没在意过,这会儿完全想了起来,很快和某张清纯又楚楚动人的脸蛋完美糅合。
学校里倒是装得清高。
表里不一的优等生,玩到他头上来了。
容淮倏然笑了,掐着她的细腰,懒得再装风度,整个人欺身上去,一手捏着她的耳垂亲昵地摩挲,低声:“不如我们也做点什么?”
荆羡吓懵,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会让你舒服的。”少年笑得痞坏,纤长指尖勾着她腰侧的拉链,慢吞吞地往下拉。
这都是什么奇奇怪怪的限制级词儿。
荆羡怎么都料不到,事情居然会这样发展,明明上一秒他们还在躲避坏人的搜寻,现在莫名其妙就玩起了禁忌play。
她猛然抓住他的手,仰着头看他,半是示弱半是恳求的模样。
容淮不为所动,佯装吻她,伸手去勾那碍眼的墨镜。
怕马甲掉落,荆羡连忙撇开脸,手心抵着少年清瘦有力的肩膀,用力摇了摇头,拒绝的意思不言而喻。
可他压根没打算放过她,腿往前伸出些许,恶意地摁着她往下压。
荆羡整个人被迫下滑,没了借力点,就这么可耻地坐在他单条腿的膝盖上。她穿的是裙子,接触到少年牛仔裤粗粝的布料,脑子里瞬间如轰炸机掠过,寸草不生。
很快,外面那两位也到了节骨眼,柜子震得厉害。
荆羡身形摇晃,眼泪也被逼出来,她是生长在温室里的娇花,何尝被这样轻慢地狎弄过,委屈和羞耻交织在一块,她吸着鼻子,手背抹泪,又愤恨去推他。
像是不管不顾,同归于尽算了。
幸好那对狗男女发泄的舒爽声音盖过里头的动静,这两位显然习惯了这样的交易,整理完衣物收好钱,立马分道扬镳。
须臾,这漫长幽暗的巷子里,又只剩下他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