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吓了一跳。祁宴宁急忙上前,捂住他的嘴巴,“你别发出那么大的声音。”余真瞪大了眼,几分惊恐,“你怎么来了?”“我偷了钥匙,来放你走。”祁宴宁碎碎念,苦逼的叨叨,“你到底跟我哥说了啥,他把我打了一顿。”余真摇头道:“我什么也没说。”祁宴宁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将他腿脚的锁链纷纷解了开来。余真不敢动弹,觉得这一切如梦似幻,真实的过于虚假。祁宴宁摸了摸他的头,小声道:“你赶紧走吧,我哥这边,我会跟他好好讲的。”余真鼻头酸涩,干涸的眼浸润上一层雾气,喑哑着嗓,发自腑肺的说了句,“谢谢。”他伸出腿脚起床,却因为过长时间没有活动,只要一有动作,身上的骨骼跟坏掉的机械一样,咯吱作响。余真赤脚踏到地板上,痛的忍不住呻吟了下。祁宴宁扶着他起身,只见他肉眼可见的地方,密密麻麻的都是伤,看着多少有点触目惊心。刚走出大厅,别墅外边,传来了几道此起彼伏的警笛声。祁宴宁懵了,“怎么回事,警察还来了?”没过一会儿,还没等他们走出门口,几个穿着制服,姿态板正的警察,从外边冲了进来,破门而入。余真睁大了眸,眼眶却映入了另一副面孔,他不禁蹙了蹙好看的眉,眉眼间像有雪花砸到了上边,初见纯净之色。他看向对面穿着身白衬衫的高大少年,艰涩地扯着嗓子询问道:“靳迟,你干了什么?”“我叫了警察,来救你出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好几天没睡觉了,那眼猩红无比,血丝密匝,透着不难看出的疲倦,靳迟走了过来,势不可挡地扣住了他的肩膀。对方关切,急迫的眼神,就这么落了下来,声音低沉道:“你没事吧,我带你去医院。”祁宴宁拦住他,义正言辞道:“你谁?私闯民宅犯法的?”这要是让祁宴深知道,不得炸了。靳迟没什么好脾气,对着他有点暴躁的吼了声,“那你们还随意监禁,限制人身自由,怎么不也去牢里蹲蹲?”祁宴宁哑口无言,问余真,“这人你认识不?”余真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手腕蓦地被捏的一紧,靳迟对着他温声道:“跟我走吧,余真,以后我会保护你的,不会再有人对你这样了。”如果余真失忆了,忘了靳迟之前的所作所为,兴许会感动到把对方视为自己的救世主。但他现在却很清醒,一点也没被这突如其来的假象,蒙蔽住了双眼。这人以前是个不折不扣的畜生。余真将手抽开,蜷着身子,一瘸一拐的迈起了步子,靳迟又叫住了他,“你在靳家,祁宴深不会拿你怎么样的,至少我能保你的人身安全。”被这些天的折磨触了疼,余真再也不想去体验第二遍。他第一次有点真挚的盯向靳迟,抬眼道:“靳迟,我能相信你吗?”如果不是真的被逼到无路可走了,他又怎么会做出这种选择。靳迟点头,眼睛有点湿,被灯光打的亮晶晶的,坚定道:“当然。”“我一定会让你相信我的。”放下警惕后,余真这才慢慢地贴了过去,跟着他上车走了。在路上,靳迟坐在他旁边,有点心疼的敛着眼皮,垂着目光看向那些疤,问,“疼不疼?”余真没理他,望着车窗外的皓月当空,繁星点点,只觉得漂亮极了。久违的良辰美景。靳迟抬头,定定地看着他的侧脸,有点呆住了视线。皎洁又明亮的光,打在对方清冷昳丽的面容上,着实过于让人怦然心动。想伸出手去摸摸那人的脸蛋,但他又止住了动作。最终,靳迟把搭在车上的外套,披在了他的身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才到了靳家。余真困得睡了过去,只觉得这么些天过去了,只有今晚睡的最为踏实。靳迟请了私人医生,来给他看病,好歹只是些皮外伤,不太严重,开些药涂涂就行了。靳家住在市中心寸金寸土的地段,这小区的安全设施,自然也是做的相当的好。靳迟让他放一万个心,好好住这,父母那边也交代过了,没什么问题。余真趴在床上阖着眼,煽了煽浓密的黑睫毛,没听进去对方说的半句话。只觉得耳朵边嗡嗡作响,像有只苍蝇在叫。靳迟捏着药膏,往棉签上涂药,朝他的伤口上擦拭去。兴许这药膏,效果好,涂上去也不辛辣,反而还有点冰冰凉凉的,很舒服。余真眯着眼睛,将头扭了过去,跟靳迟的脸挨的很近。这人相貌是好,长得英气又俊逸,家境也殷实,就是人品不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