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迟见他看自己,煽了下唇,“怎么了?”屋内也没别人,就剩下他们两个人,余真这才轻描淡写的问了句,“你之前说喜欢我,是真的?”一谈到这个,靳迟有点发愣,其实他也不懂喜欢是什么,爱是什么,但总觉得,现在自己这样做应该会是对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下,靳迟扶了扶额头,沉思,“喜欢你,是真的。”“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想再看着你疼了,想对你好。”他将手撑在床边,表情露出点淡淡的悲伤,跟团雾似的,散不去。靳迟又继续加了句,“对不起。”听着那句对不起,余真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砸了一下。那是一种五味杂陈的纠结,复杂的疼。他呼吸凝固了下来,极为缓慢,但也没了温度,“靳迟,我原谅你了。”靳迟眼睛忽的发亮,激动地捏住了他柔软的手心。但很快,他又变得死气沉沉了起来,像是下了诅咒似的,被打进了十八层地狱。余真对着他,一字一顿道:“可是除了原谅,其他的,我都不会再给你了。”那吐出的字眼,听着轻飘飘的,可却比什么都锋利,刮的他心如刀绞,直至鲜血淋漓。这算哪门子的原谅?想到这,靳迟心痛到哽咽:“嗯,可我还是会一直很喜欢你的。”作者有话说:受不是圣母啊……说原谅,其实是觉得自己该走出来了,也没真正意义上的去原谅靳。故作情深“喜欢?靳迟,你真的懂喜欢,是什么吗?”他抿着受损发肿的嘴角,轻轻地嗡动着唇,缓而慢的说着,质问着对方口中所谓的“爱”。让人觉得天真又可笑。靳迟如鲠在喉,半晌也挤不出一个字,似乎在余真眼中,他就是个只会空口说白话的骗子。看他缄口不言的样子,余真很淡的笑了下,像在看一个蠢而无知的低等生物。靳迟被对方毫无攻击力的眼神击退,急着想去回答,却慌张的怎么也说不到点子上。最后他只能很深地吸着早已乱套的气,双目赤忱滚烫的说了句,“我不懂,但是可以学,余真,你给我一次机会吧。”他不是悲天悯人的慈善家,也不是普度众生的神,能做到这么大度的份上。乌黑如鸦羽的睫毛扑棱的煽动着,余真刚刚还有点亮的瞳孔,忽的变得无比幽深,几乎看不见光。他蹙了蹙眉头,睁着无神的眼睛,很轻地说,也没打算跟对方争辩些什么东西,“靳迟,我不记恨你,已经算很好了。难不成,你还要去指望一个曾经被你伤害过无数次的人,到头来当做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去毫无保留的爱你吗?”太过于强人所难。“我是个人,不是你可以随意糟蹋的玩物。”对方平静,毫无波澜的语气,听起来是没什么杀伤力。但却让靳迟感到字字椎心泣血。昏黄的灯光,打了下来,将靳迟的脸埋进了很浓的阴影中,余真能看到对方深邃的眉眼中,真真切切地埋了不少悲伤难过的神色。汹涌的情绪游离于四肢百骸,靳迟湿红了眼,总觉得后悔莫及,可此刻却只能一个劲的说着,“我错了……我不求你原谅我……”“真的……”那沙哑抽搭带着零碎哭腔的声调,让他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不痛不痒。余真视之不见地躲闪着对方的道歉,却还是被那炽热的液体,灼烧了肩头。他冷漠而又纠结地看着靳迟落泪的模样,将对方搂到了怀中。余真像曾经的靳迟那样,他趴在对方的耳边,说着熟悉而又刻薄的话,“别哭了,哭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为什么要哭呢?”没有人想哭是为了解决问题,都只是为了发泄情绪罢了。那种难以言表的滋味,只要表达过一次,那人就会知道了。靳迟忽然有种风水轮流转的感觉,心像是被人狠狠地踩了脚,碾碎了,再也拼凑不回来。他搂紧了余真的腰身,将头埋进了对方的胸口,哭的更加肆无忌惮,像个得不到糖果的孩子。靳迟如鲠在喉的哽咽,心如刀割,“余真,随便你……骂我也好,打我也好,我不想再放开你。”就这么死缠烂打着,总有一天他能得到自己妄想的爱。余真仰着头,总感觉鼻头很酸涩,这种所谓的报复,一点也不爽快。他面无表情的睨着底下的人,并没有表面上看的那般洒脱自然。他以为自己可以走出来了,但其实,并没有。也不知是哪里在发疼,隐隐作痛着,余真对着他说,“靳迟,你也放过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