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暴室,自是没有活着出来的可能性。
牧晚馥刚刚说完,商柔眼睛红红地说道:「陛下??回去吧??」
他不断地哽咽着,说起话来也是如此虚弱。
请不要为了他而起冲突。
从自己在铜雀宫里献身予牧晚馥起,一切都是错,合和公主和她的女儿死了,自己则成了个以色事人的荡妇。
他只是想牧晚馥喜欢他而已,为什麽一切会变成这样?男人也好,女人也好,喜欢一个人,想要改变自己来让对方更喜欢自己的愿望,不都是一样的吗?
「商柔,别哭了,朕来带你回家了。」丝毫没有顾及太后和一众宫女太监,牧晚馥温柔地安慰着商柔。
商柔再也忍不住委屈,只是睁着哭得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
「陛下??很痛??」商柔唯有众目睽睽地在牧晚馥怀中撒起娇来,声音软绵绵的,他还小心翼翼地把自己伤痕累累的十指伸到牧晚馥前,有点胆怯又可怜地看着他,只希望牧晚馥快点离开。
为了他而跟整个前朝後宫作对,不值得。
商柔一时情急想出来的方法,在旁人看来却是恃宠生骄,刻意在众人面前炫耀宠爱而己。
「先回去吧。」牧晚馥看也没有再看其他人一眼,转身走出烟柳宫的大殿。他突然转头秋波横流地看着太后,笑吟吟地道道:「太后处罚商柔时情绪激动,心脾旧疾发作,暂时不宜出门,这烟柳宫的宫门也不必开着了,好好关门一段时间吧。」
牧晚馥的眼神带笑,言语却是根根带刺。
全部宫女太监都自觉地退下,没有人敢掺和到这场风暴中。
待全部人都退下之後,太后突然笑道:「陛下你这心肠真狠,明明抓不到林家的痛脚,又想找哀家麻烦。你知道哀家厌恶商柔,所以把他推到风头浪尖上,一是折辱诸侯,告诉他们你宁愿跟同为男子的姐夫乱伦苟且都不愿意理会他们,二是待哀家一冲动出手就藉机断了哀家与外界的来往,还把哀家的贴身宫女关起来盘问,把林家的事情都问出来??」
这些话是真是假也不重要。
她只想让商柔听到这些话而已。
二人来到大殿外,只看见大雪纷飞,商柔乖巧地蜷缩在牧晚馥的怀抱中,全身都被白狐大氅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苍白的脸庞,他服药过多,最近也没什麽胃口,下巴瘦得尖尖的,还真的有点像小狐狸—
那种蠢得掉进陷阱里还傻里傻气的小狐狸。
商柔面无表情地躺在牧晚馥的怀中,既不质问,也不生气。
「商柔?」牧晚馥低头轻轻地唤了一声,扶着商柔背部的手温柔地理好他的发丝。
「陛下,臣妾有点累了。」商柔虽然看到牧晚馥嘴唇掀动,应该是想要好好解释的,但还是合上眼睛。
已经不想问清楚真相了。
牧晚馥低头凝视着他,商柔却没有睁开眼睛,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直接地拒绝牧晚馥。
凌绿跟在一旁,虽然听不到商柔在说什麽,却看见牧晚馥的脸色沉下来,心里知道商柔又招牧晚馥不快了。刚才当众撒娇求宠时不是挺熟练的吗?怎麽又吵起来了?
牧晚馥穿过垂花门,把商柔轻轻地放在自己的辇车里,向赵公公道:「送他回去,朕走回留云宫里。」
商柔坐在御辇上,那是至高无上的殊荣。自古以来,哪个妃嫔有这荣幸可以坐在御辇里?然而他却只是默默地看着前方彷佛以霜雪为地砖的走道,不喜也不悲。
「儿子见过公子。」突然听见一把熟悉的声音响起来,商柔转头,只看见大皇子正站在御辇的旁边,关切地问道:「公子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是哪里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