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柔暗暗地握紧拳头,他只希望凌绿不要去找牧晚馥,自己欠了太后合和公主的性命,那是自己的不是,不能依靠牧晚馥的保护而蒙混过关。
「公子好大的架子,现在竟然还胆敢迟到了。」太后身边的宫女首先发言,商柔记得以前自己还是太后的娇婿时,这宫女待自己很好,可惜早就物事人非。
若要选择牧晚馥,就注定要背叛自己的前半生。
「毕竟有陛下恩宠,为了得宠什麽狐媚手段也使得出来了,甚至还主动要求合欢殿教会他媚术来色诱陛下,让陛下半个月不上朝,沉迷在温柔乡里。」
「臣??臣妾有罪。」商柔跪在地上,膝盖的伤痛彻心肺,心里更是委屈。
「陛下没有教过你要尊敬前辈吗?」宫女冷笑道:「说来也对,为了一己情欲而甘愿抛妻弃女,连父母给予的名字也不要了,这种恬不知耻的人又怎麽会懂得孝道呢?陛下宠你宠得无法无天,甚至连丞相之位也许给你的好友了!」
商柔霍然抬起头来,他有愧於太后,所以可以任凭她侮辱处置,但他不允许有人侮辱许成儒。
「成儒是靠自己的努力光宗耀祖,不是靠我和陛下的关系!」商柔一字字地说道。
商柔明白许成儒有多厌恶自己入宫为妃一事,自己现在以色事君,那些弹劾自己的奏摺说不定还有几份是他写的,但无论如何,许成儒永远是他的朋友。
「还胆敢顶嘴!」那老宫女向身边的宫女打了个眼色,两个太监便架着商柔的双臂,一个宫女上前,左右开弓就掴了他四掌。商柔的嘴角立即沁出血丝,他直视着太后的眼神却丝毫没有示弱。
「你以为你乞求回来的宠爱会长久吗?陛下向来特立独行,他既然愿意违天下之不讳把你纳进後宫,如果是真心喜爱,为什麽你始终在彩霞馆里,连个正经的妃位都没有?」那老宫女又高高在上地说道。
商柔全身发抖,宫女字字诛心,说的都是他最是不敢面对的事情。他不是没有想过这些问题,只是他不敢面对而已。
他明白,由自己前往合欢殿那一刻起,他就主动让自己成为牧晚馥的暖床工具,初初入宫时,自己明明如此厌恶此等下作的事情,为什麽自己现在却会主动学习?
因为他是那麽希望可以留住牧晚馥,有一天就一天。
真的不想再跟他吵架了,不想看着他和任何女人在一起,不想看着他对任何人露出微笑。
无论被视作什麽人也好,他只想跟牧晚馥在一起。
「因为在陛下的心中,你从来都不是正经的妃嫔,刚好你毫无家世,又是不会怀孕的男子,所以他才可以毫无後顾之忧地把你视作侍寝的对象。」
商柔如遭雷殛地跪在原地,一时之间连肉体的痛楚都忘记了。
不是没有思考过这问题,只是在强逼自己不去明白真相而已。
「还在等待着陛下来拯救你吗?那你有想过,合和一人孤零零地死去的寂寞吗?她为你怀孕生子,你现在却像个妇人女子般以房中术媚惑陛下,当年合和明知??」太后突然开口,她说到一半就闭上嘴,她握紧手中的佛珠,没有把最後段话说出来。
商柔只沉浸在合和公主临死前那段回忆中,没有留意太后的异状。
「今天哀家是来清君侧,清的是那些媚惑君上的奸佞!」
太后向老宫女点点头,老宫女便说道:「上刑吧。」
凌绿哪里敢不找牧晚馥,自从上次闻萧伶硬闯彩霞馆一事之後,赵公公已经私下吩咐凌绿,要是谁再找商柔麻烦,一定得跟牧晚馥说一声。
看见商柔离开之後,凌绿连忙跑到留云宫里,路上还摔了好几遍,没想到来到书房前,却看见赵公公正在外面守候。
「闻萧大人正在里面呢。」赵公公无奈地摇头。
其实不消赵公公说,凌绿也听见闻萧伶的声音。
「我不娶!就算陛下你可以把我五花大绑逼我迎亲,我也不会跟任何一个女人完婚的!」闻萧伶在书房里大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