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骨箭倏地破风而来。战士的本能促使炎客迅捷地闪身躲开。
箭头削下他的一缕头发,深深扎入墙壁。
佣兵没心思与一个小孩子置气,但他现在真的有些恼火了。他回顾沃尔珀,惊讶地发现猎人比自己看上去还要怒不可遏。
「下一次我会把你的头颅挂在上面。」红云收起弓,厉声道,「——滚!」
「事先申明,」塞雷娅说,「我不保证它能成功——我甚至也无法预估后果。」
「你会同意。」
塞雷娅拽了拽滑下去一截的外套,「这是你的猜测?」
送葬人摇头否认。
「你告诉我。」
「这样明显?」塞雷娅苦涩地笑了笑。
「……」送葬人坐在椅子上,头微微后仰,神色茫然,「你没有隐藏它。」
「我有,是你在失控。」她说,「共鸣比从前更加频繁了,对么?你几天没睡了?」
送葬人没有说话。罗德岛公认的道理——送葬人不反驳时只意味他默认。
「情况比旁人认为的严重:你的精神力已经很不稳定。从我的视角来看,你的精神屏障布满裂痕,也许无法再承受一次精神过载。」
「是共鸣?」
「不全是。」塞雷娅说,「一个浅显却鲜为人知的定律——尸山血海刺不痛一个真正的战士,感情却能像野兽分割骨肉一样将你撕碎。」
她冰冷的指尖点在萨科塔的额心,低低咛喃,「倘若不是因为你的状况岌岌可危,我不会答应采用如此冒险的方针。」
「冒险?」送葬人不解。
「听着,萨科塔,适当的刺激对成长有益。」塞雷娅主任的袍尾扫出一道凌厉的弧线,给病人下达病危通知书,「然而罗马非一日建成,万物皆有法则。强行建造精神壁垒等同于揠苗助长。尽管我曾用这种方法摆脱了一份链接,但那是个漫长的过程。」
她定定地望进那双显出疲态的蓝眼睛里。
「——而我们没有时间了。」
「我很想听听你的解释,炎客。」凯尔希把手指在桌上戳得笃笃响,「外勤排班表上没有你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