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亲访友,采买花种。」佣兵说,「罗德岛有不准外出的规定?」
「同我讲讲,」凯尔希露出谈及拉特兰律法时的表情,滑稽地挤弄眉毛,「哪个商业区在罗德岛定位范围外?」
「你当医生实属屈才,应当去龙门讨个一官半职。」炎客心情不佳,不乐意答复惺惺作态的问话人,「我入职当天便说明若有不满,按你们的规矩来就是,何必来套我的话?」
「听上去你有诸多不满,炎客干员。」
炎客没有理会。「我可以走了吗?花还没浇水。」
可露希尔赶在战争爆发前往火星上捂了一簸箕的沙。「女士们,先生们,行行好。」她说,扭头对着炎客,「哪一盆?我让莱娜帮你。」
「……编号3。什么事?」
「我们一致认为在送葬人先生变成脑瘫之前,你该去看看他。」凯尔希冷笑,将词语的音节咬得很重,「哨兵。」
炎客看向可露希尔。
工程师按压酸痛的眼睛,正好错开他求证的目光。
「C306。」凯尔希说,「房间号。」
「我用精神触手入侵你,而你需要尽全部力量来抵御我。」塞雷娅事前做简单指导。哨向的精神共鸣本身抽象,实际上也难以作详细的攻略讲话,「准备好了?」
送葬人放在哪里都是最讨人喜欢的学生。严谨,乖巧,聪慧,一点就通。当他纯粹地将精神力用作一件兵器时,那些不可捉摸的丝线都服帖地遵从他所思所想。塞雷娅怀疑萨科塔不止对枪械有超凡理解力,兴许应为此做个课题——
她无意犯了大忌,在高强度的精神对接中走神了。科学家的思绪占据她的大脑一秒,但这对于一个向导来说已足够久。识海中钢色的细丝猝然抓住空隙,顺着那道松懈的裂痕攀缘而上。
塞雷娅瞪大眼睛。
场景转换。纯白的空间隐去,她看到有两个人在走廊上。莱茵生命实验室的走廊。
「你预备什么时候回来?」
「我不会再回来。」瓦伊凡说,研究人员的白大褂束在门后的挂钩上,「我将档案投递给防卫科。」
赫默悚然地倒退,仿佛不认得她。
「你说什么?」她语调尖利,「你要离开我?离开实验室?离开伊芙利特?!」
「我们在做错事,赫默博士。」塞雷娅诚恳道,「这份野心太大了——凌驾法则,践踏良心。我们不能再错下去。」
「你跟我讲良心,塞雷娅?」赫默讥讽,语气焦躁,「当初在审批文书上签字的是谁呢?」
「……我在纠正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