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其放学回来,乔增德正在和孙平尧吵架,地上白花花一片,撒满乔增德的书稿。乔其见怪不怪,提着脚尖站在门口,往上提提书包,眨巴眨巴双眼皮,问:“妈,又咋回事啊?”
孙平尧一手叉着腰,一手点着乔增德的额头,一看乔其放学回来了,马上收起刚才的姿势,紧着嘴,弓着虾背,阴阳怪气地挖苦道:“乔乔回来了?快把书包放下,好好看看你的圣人爸爸。”
孙平尧对女儿的爱称一般有两种,乔乔和其其。乔其从孙平尧的爱称上琢磨出一个不完全适应的规律。孙平尧叫“乔乔”的时候,用姓,指向乔家,也就是她父亲乔增德;孙平尧叫“其其”的时候,用名,指向孩子,她就饱含着母爱。
这次孙平尧叫的是“乔乔”,乔其心想,肯定又是大教授乔增德惹出来的。
果然,她还没说什么呢,孙平尧就眼一横,没好气地继续对她说:“咋回事?问问你的圣父吧!”
乔增德蹲在地上,心疼地划拉着他的心血,拿起来看看新书书稿,页码全乱了。他猛地站起来,捶胸顿足地大骂:“孙平尧,你干嘛扔我的稿子?我夜以继日,为你为孩子为这个家当牛做马,你一天到晚书也看不了几行,你知道我整理这些稿子花了多少时间吗?你这个泼妇!我就不去找李校长,你有能耐你去找你去说!你算什么东西?没有我乔增德,你能在这儿舒舒坦坦当教授夫人?分配的房子不好那你自己怎么不去挣?你一天天在家摆什么大小姐谱儿?就算你自己当你自己是千金小姐,你也是个丫鬟的命!”
乔增德和孙平尧吵架的原因还得从长天市的新政策说起。
伏晴雨及长天市主要领导与张毅恒、李仲森一起签订了一份长天市发展规划文件,张毅恒新开发的天街优育基地三期工程完工,为均衡长天市产业布局,伏晴雨做出决定,有意识地将市里经济发展的中心往天街所在的区域迁移。经济发展首在人才,如果最好的人才住在天街,那就万事俱备。
张毅恒当即同意了伏晴雨的高瞻远瞩,他表示坚决支持伏市长的部署,提出拿出天街三期工程的三十套房子,免费供北东师范大学的教授们居住,居住满两年的教授在此购买房子,在市场价的基础上享受九折优惠。
李仲森提出,天街与北东师大距离较远,北东师大愿意配合市里的总体部署,为在天街居住的教授提供免费的班车接送服务。
伏晴雨的会还没有开完,北东师大要给教授分房子的消息已经满天飞,连毛秀春都忍不住给孙平尧打电话。毛秀春说得有鼻子有眼,孙平尧虽然没有确切的消息,但她想消息应该八九不离十。可乔增德受苏槐之邀去了松春师范大学做讲座,李志强送给他的手机他嫌费钱,因为周围也没什么人用,手机只能暂时闲置。
乔增德在松春师大大讲完启蒙理论后,苏槐给了他五百酬劳,乔增德捏在手里没几下,迅速把信奉塞到包里。苏槐亲自安排了酒店和饭店,待闲杂人等退去,苏槐才神神秘秘地跟乔增德说:“乔教授,您这好不容易离开的孙师母的监视区,应该好好放松放松。”
乔增德大倒苦水,把孙平尧说落得估计孙平尧在家都耳朵发烫只打喷嚏。苏槐嘿嘿笑着,问乔增德:“那乔教授,要不我带您去好好地方?我也是男人,很能理解老师您。”
乔增德喝了几杯酒,没太明白苏槐的意思。
苏槐恭维地说:“乔老师,您学识这么渊博,无所不知,去放松一下保持身心健康,那是国家建设与发展的需要!就是孙师母在这儿,她也得理解您!”
乔增德听明白点儿了,他把胳膊搭在酒店椅子的椅背上,又发起了牢骚:“你是不知道啊小苏,我啊,早跟你们孙师母分房睡了。男人,哪有像我这样的?说实话,我,堂堂大教授,那就是古代的翰林啊,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我那是洁身自好。”
苏槐笑着说:“那是,一般女的,您这堂堂大教授入不了法眼,走吧乔教授,我的翰林老师状元老师,我带您去个好地方,好好快活快活!”
乔增德半推半就地跟着苏槐去了酒店八楼。真没想到,这酒店别有洞天。一上八楼,风格全变,灯红酒绿俊男靓女,乔增德一下子醒了过来。他迅速挣开苏槐的手,头左右摇着,腮上的肥肉都差点儿要撞在一起:“苏槐,这可不行啊!你怎么能带我来这种地方!”
苏槐笑着扯住乔增德的小臂,乔增德推辞着,但眼睛却像被磁铁粘住了一样,禁不住地往细细长长圆圆滚滚的东西上溜。苏槐看在眼里,招呼一个年轻的姑娘,姑娘应声倒在乔增德的怀里。
苏槐对着姑娘说:“好好招待,大教授!”
姑娘朗声一笑:“呦,就喜欢这样的书生,怕不是。。。。。。处男?”
乔增德恼羞成怒:“什么处男?我像是没有女人的男人吗?”
姑娘又笑了:“是不是处男一验便知,都说才子佳人天生良配,大教授敢不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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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增德被激将法激得脱不开身,又当着曾经的学生的面,只好硬着头皮呛呛着:“有什么不敢的?男子汉大丈夫还怕你这种小场合?台务院的场合我也去得!”
苏槐哈哈哈笑出声,给姑娘使个眼神:“好好伺候,有你的好处。”
姑娘拉着乔增德的腰带妖娆地往房间深处走去,苏槐目送着踉踉跄跄的乔增德,笑着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地说:“有贼心半辈子了,就看今晚有没有贼胆了。”
只要拿到乔增德的软儿,那以后再用得着乔增德的时候,事情就好办多了。苏槐已经毕了业混进学术圈才明白,要想在学术圈里混,没有“导师”领路,简直寸步难行。不仅需要导师领路,而且需要借导师威名扩大自己影响力,认识任何一个“大佬”都离不开导师的引荐。光是师生关系还不行,还得在一条船上才牢靠。
苏槐原本以为毕了业就不用再打点乔增德,但没想到,哪怕不在长天,这辈子只要他还打算在学术圈混下去,那他就必须和乔增德生死相连。发论文、拿项目,没有哪一样可以抛开乔增德。
只要乔增德进了屋,这件事就算成了。可是苏槐的算盘落了空。乔增德硬着头皮走到房间门口,实在不想面对被这么年轻的姑娘嘲笑阳痿的尴尬,他顾不得翰林状元的脸面,把年轻姑娘的手狠狠地甩开,就低着头驮着自己肥胖的身躯挤回了原地。
苏槐已经不见了。乔增德左转圈右转圈,也没有发现苏槐的身影。他不敢久留,慌不择路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他没有跟苏槐打招呼,就自己独自回了长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