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立远还有一句没说,那周氏女也不是个好的。
“你年纪还小,头回接触这情爱之事,方会如此,待过些时日,你淡忘了这周女,便会觉此事不过尔尔,无甚可哭之处。”
秦立远看着眼前听得有些愣神的兄弟,继续说道:“张家女我遣人探查过,此女甚好,堪为贤妇也,是以我同意了与张家结亲。你娶妻生子后,便会忘却今日之事。”
“真的?”秦立轩怔怔地问,可是,他不想忘记倩儿。
“自然。”秦立远一眼便能看清兄弟心中所想,他脸色微沉,顿了顿,又道:“你与张家女亲事就在这两月,你安心养好伤,不许再胡思乱想。”
话到最后,秦立远声音严厉起来,不说姜氏,便是他,也不会允许这周氏女进门。
在他眼中,周文倩最大的问题不是家世,而是人品。
秦立远与姜氏不同,他素具威仪,发号施令惯了,而秦立轩听从他的话早习以为常,因此他此言一出,秦立轩便下意识听从。
哪怕他觉得,自己恐怕不会忘记周文倩。
向来严肃不多言的兄长,今日耐下性子,倾听了他的懦弱话语,不但没有加以呵斥,反倒缓声与他说了分说了好长一段。秦立轩虽心情低落,但并不能无动于衷,因此,他哪怕很排斥娶张氏女为妻,也顺从地答应下来。
“那你用膳服药后,便早些安歇,把伤养好。”秦立远点点头,站了起身,兄弟今年都十八了,早有了自己的想法,有些事他只能点到即止,不可能手把手地教。
他制止了要下榻相送的秦立轩,嘱咐了两句,便转身出了门,往锦绣堂方向行去。
秦立轩的事暂告一段落后,秦立远归心似箭,他想起小娇妻,脚下步伐便越发急促。
他耽搁了一些时间,不知那丫头可有乖乖用晚膳?
答案是没有的。
郑玉薇不怎么饿,她喝了小碗李嬷嬷端上来的赤枣乌鸡汤,便翘首等待自家男人归来。
等了一段不短的时间,正房外便响起一阵脚步声,如郑玉薇印象中一般沉稳有力,她欢喜,他回来了。
郑玉薇站起,欲迎上前去,那脚步声便到了房门前,门帘子被打起,高大的男人迈步进屋。
“夫君。”郑玉薇笑意盈盈,轻唤一声,举步地走向男人。
“嗯”,秦立远微笑,他伸手抚了抚爱妻鬓发,垂首温声问道:“薇儿可用了晚膳?”
“我不饿呢,等你一起用即可。”郑玉薇眉眼弯弯,仰脸看着男人,娇声说道。
秦立远想说她为何不早些用膳,但看着小妻子欢喜的笑意,亮晶晶的美眸,他这话却说不出口。
怕是连秦立远自己也不知道,他薄唇微扬,凝视妻子的目光和煦至极,柔和了他原来线条硬朗五官。
形象与平日天差地别。
“好,那咱们一起用膳。”秦立远声音愈发轻柔,他牵起爱妻小手,两人一起往饭厅行去。
“夫君,二弟他如何了。”去饭厅的路上,隐隐传来郑玉薇有些好奇的话语。
好吧,她确实好奇,因为据时日推断,那对苦情鸳鸯该进入各自婚嫁的阶段了。
后宅的生活千篇一律,难得有件与众不同的事情发生,郑玉薇想丰富丰富已贫瘠多时的娱乐生活。
“他……”秦立远顿了顿,方接着说:“晚膳后再告诉你。”
他想了想,觉得还是从头说起,才能说得明白,但这般耗时不短。
还是先不要影响小妻子用膳吧,他含笑瞟了郑玉薇腰腹一眼,万一两人没吃好那就不好办了。
郑玉薇捕捉到男人目光,她有些小害羞,忙岔开话题,奇道:“夫君,二弟他平日也是如此么?”
在自家里喝醉酒碰得个头破血流,在郑玉薇看来,实在是一件很奇葩的事情,要知道,秦立轩院子里头,最少得有数十号人伺候着他。
这事儿实在让人无言以对。
从前此人与她无甚关系,郑玉薇也没空搭理,但此一时彼一时也,她嫁予秦立远为妻,秦立轩就成了她的小叔子,就不可避免的有了交集。
郑玉薇虽知道夫君对兄弟还是爱护的,照理说,她应与男人同一立场,但可惜,由于原身的原因,郑玉薇对秦立轩的观感其实并不好。
这形象根深蒂固,一时就很难掰回来了。
秦立远真心疼爱她,她知道,因此郑玉薇防备已去,平日性子早已冒头,她此刻说话,亦不免带上些许非正面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