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杯酒下肚,陈升才惬意的仰了仰脖子,叉腰道:“早三杯,晚三杯,人生不如一只杯呀。”
第三杯端在手里,刚要喝时,送信人张了张嘴,还是忍耐的让他把酒喝完。
不是那人的修养好,而是他看到了另一个人,觉得不开口,更合适。
“长公主。”声音宏亮无比。
陈升握着空杯,愣了愣,举头看天许久,军报送过去不过十日,那皇帝跟王司空商议了结果,就是……
派个不顶事的女人来。
而这个女人,又是惹不得,也惹不起的人。
长公主。
他领教过对方的厉害。
但再厉害,能敌过五千铁骑?
他幽幽回头脸上似笑非笑的恭敬着。
司马清见他一身素衣,里子还是麻的,这是在为人戴孝?
他死了谁,要把孝服着在里面。
不能为人知的人吗?
她上前,陈升行礼的道:“长公主,您来了,这里可比宫里冷多了,小心冻着。”
司马清神色淡淡的,步到城楼之上,风吹起鬓发,面上森森的寒意上来。
“看我没有说错吧。”
陈升凑近:“回吧,长公主,这种事男人都办不来,他们那群北族的高人们就支着你来了?
你何苦做这种事。”
司马清侧目:“你倒是一点不急。”
“急,我急呀,我急得上火,睡不着。”他连撇清道,“我只是觉得江山不稳,史书就说红颜祸水。江山沦丧,史书马上写后宫干政。总之江山有事,错永远是女人的。
江山壮丽强盛,赞永远是男人的。
好像男人他们就是没娘的神。
没娘生的神,所以一个个都可以主宰了天下人的生计。”
司马清拢了拢衣袖:“这话你怎么不跟皇上说去?”
“皇上?那是你们捧他,不捧他,他能是皇上吗?”
“也对,司马氏本不是皇族,也是杀了曹氏一族后,才取代了他。”
“对了,你想通了吧。这便是轮回。天命如此,我有什么好挣扎的?”
“那让我出城吧。”
“你?”陈升摇头,“拓跋城就是冲你来的,我让你去了,那大晋直接完于此朝。”
他陈升虽不是名士,但也还是看出,一朝兴败,都有几年或是几十年的过程。
大晋总还是有几个想撑着将倾大厦的栋梁之材。
司马清是女人,但她算一个女人中的男人。
“我不去,城中的人都会死。”
“死是会死,不过拓跋城也不可能毫发无伤的一路南下至建康。”
司马清笑了:“你不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