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不喜欢言络除了对方小时候实在太讨厌动不动就撒泼赖皮,还有就是她对言络太好了,好到连他都嫉妒。甚至最后连君铭,她都是留给了言络。看着紫月痕的脸色,尹子辰已经到了唇边的话语又咽了回去,不知道月痕想到了什么事情,反正现在脸色不好看就对了!等风清持幽幽转醒,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一醒来,便看见坐在床前单手持书的白未檀,然后目光又落到被自己抓着的手,歉意地笑了笑,只是眼眸唇角依旧带着掩饰不住的苦涩。见风清持醒了,白未檀将书卷随手放下,“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什么?”风清持摇摇头,眉目微微一阖,轻声问:“是和水惜音么?”白未檀点点头。风清持苦涩地笑了笑,“这些年她果然比所有人都爱得坚决,所以,她赢了,赢得漂亮!”“子染!”“我没事。”风清持对着他扬唇笑了笑,眉目之间一片晦暗,意味不明,“其实醒来之后我不是没有这样想过,毕竟九年的时间,太长了!”人的一生能有几个九年呢!之前从来不去查和那个人有关的任何事情,也只是自欺欺人罢了,总以为只要自己不知道,那个人就永远都是属于她的少年。自嘲地笑了笑,原来她也有这样自欺欺人的时候!白未檀伸手将她从床上拉起来,“起来吃点东西吧!”饭桌上的饭菜是早已经备好的,甚至还在冒着热气。“都是我喜欢吃的,看来你记得还蛮清楚的。”看着桌子上的菜,风清持笑着说道。白未檀直接夹了一筷子清蒸鲈鱼放在她的碗里,淡淡地开口,“别这样笑,很难看。”风清持面色一僵,没有说话。这顿饭吃完,两人都没有再说一句话。直到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的侍从将饭菜撤了下去,风清持才认真地看着白未檀,“未檀,……”“是不是帮你保密?”还未说完,白未檀就将话接了过来,神色了然地看着风清持。风清持点点头。白未檀也没有问为什么,只是叹了一口气,轻轻地掷出一句,“这些年月痕一直很自责。”风清持没有说话,只是眉眼微微一黯。白未檀也不勉强,“走吧,我送你回去。”走出院子,风清持并没有看到那匹雪白的骏马,微微蹙眉。“我让人将它带回了府中,他日确定了主人的下落再送回去。”白未檀看出风清持的疑惑,解释道。风清持侧目,有些惊讶,“你认识那匹马的主人?”“飞鸿踏雪极为少见,我所知道的不过是我的归泓,你的瞬音,暮絮鸾的逸云和东海渝国玉轻尘的溯雪,在那个时间,那个地方出现的,应该就是前来参加尹明月及笄礼的玉轻尘吧!”“东海渝国玉家人?”风清持眸子添了一些古怪。“怎么了?”白未檀看着风清持的表情,问。风清持眉梢动了两下,“玉家人与阿痕是有婚约的。”这也是当年大皇兄去世的时候她才知道的,只是那个时候阿痕尚且年幼,便没有告诉他。现在他长大了,玉家人也许是来履行婚约的。白未檀微微顿了一下,“月痕知道么?”“不知道。”“玉家有两个女儿,月痕和谁定下了婚约?”白未檀眸色依旧清淡如水,无波无澜。凝眉细想了一下,“玉家二小姐,玉轻遥。”偏头看向白未檀,“对了,你见过玉轻遥么?人怎么样?”对于阿痕的婚事,她还是很在乎的。白未檀摇摇头,“未曾见过。”风清持眉凝了一下,旋即松开,“玉家家风严谨,教养出来的女儿定然不差!”两人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坐上了院子外面的马车。------题外话------唔,玉轻尘是和紫月然齐名的美人儿,阿九可喜欢她了!我不同意另一处,言府。言络依旧是一身雪青色的锦衣长衫,慵懒而又惬意的坐在最上方的檀木椅上,白皙修长的手持着茶杯,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面前。茶杯中缓缓上冒的氤氲雾气为言络绝色容颜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阴影,看不清玉颜上的表情。在他下手,分别站着一身淡蓝色衣衫神色认真而又严肃的君铭和淡紫色衣衫面容姣好的女子。那名女子,正是那日在安阳城夙街惜花楼出现在言络身旁的紫衣女子,苜云,也是苜尧的妹妹。细细地把玩了一番手中的茶杯才不轻不重地放下,消散了的雾气之后显现出似笑非笑的薄唇以及那双绝美流目中的玩味,“紫月痕竟然去见尹洛溪?”淡淡的一句话,带着狭昵与一些说不出的意味,似讽刺,似嘲弄。君铭只是低垂着脑袋站在一侧,没有说话。苜云则是依旧神色温和地站着,不曾言语。“君铭,你觉得尹洛溪是怎样的一个人?”忽然,言络将目光落在了君铭身上,薄唇一掀,轻问。被点到名的君铭微微一愣,愕神了一阵,才抬眸看向言络,凝眉细想,认真地回答:“尹小姐脾气不好。”憋了半天,才吐出四个字。只是那声尹小姐,听在旁人耳中还有有那么几分怨恨。言络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角,“除了这些呢?你是她的侍卫,她和尹洛溪又是好友,对尹洛溪,你一定也有所接触和了解吧?”淡淡的一句话,在说到“她”的时候,言络还是怔忡了一下。君铭抿了抿唇,素来玩世淡然的滢滢桃花眼染了丝丝深沉,“尹小姐为人很好,性子直爽张扬,对公主极好。”只是当年,如果不是因为她,公主和亦澈已经离开了焱凤,也不至于是现在这幅场景!明明知道那件事情怨不得尹洛溪,可自己到底,还是有将公主的错归根到她的身上,不然也不会在公主死后近十年时间都不去见她。终究是有了隔阂!苜云看了一眼言络依旧微怔的表情,又看了一眼身侧的君铭,小心地扯了扯他的衣角,示意他说话注意一点。公子刚才脸色都变了!君铭对着苜云淡淡一笑,示意她放心。这么多年,小言络的性子他还是了解的,既然这事是他自己主动提起的,而他也只是老实回答,不会有事。言络脸色很快恢复如常,带了点轻佻和丝丝痞气,“若是我没猜错紫月痕此番去找尹洛溪定然是为了不久之后风云宴的事情,后宫空置,总得需要后宫中人出席风云宴。”“所以紫皇选的人是时晨月?”君铭有些惊讶,眸子深处甚至还有不可置信。“你觉得时晨月会答应么?”言络很是漫不经心地问。君铭脸神色一顿,脸上闪过说不清楚的复杂表情。很明显,当年的那些事情他也是清楚的。按理说当年时晨月才应该是东宫之主,可是却被尹太后设计捷足先登,之后还被家人逼着进宫,为此,还与时家人彻底断绝关系,细算起来,这么些年,时晨月一直在宁佛寺静修从来都是对时家人避而不见。倒是和尹洛溪,心高气傲的晨太妃还有些来往。只是,让他不解的是,就算后宫需要一个主持大局的,就算紫皇陛下暂时不想娶妻,那么多太妃为何偏偏选中与他母后关系最不好的晨太妃??!皱眉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才想起言络还在等着自己的回答,回神,颇为尴尬地笑了笑,然后正色回答对方的问题,摇了摇头,“尹洛溪估计会看在公主的份上答应紫皇陛下,但是时晨月估计不会回宫。”当时时晨月和先帝之间的关系可是由青梅竹马的恋人,到同住宫中却避而不见的陌生人,更何况还有一个尹洛河,而紫皇陛下又是他们的孩子,时晨月怎会出手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