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河山遵循了和张末叶的约定,极力阻止石柏进入实验室,此刻,姜唐、陈丰登、谢聪等人都已经被陈五谷“串通”过,为了柏哥的性命,硬是冒着被打死的风险,出力拦住他,沈河山居然成功浑水摸鱼,给石柏打了一针。
然而,他们即便捆在一起,也不是石柏的对手,石柏拔掉针头,踉跄了一下,旋即一脚踹断了私人实验的加厚金属门。
他隔着仪器的玻璃,看清张末叶的时候,两人都愣住了。
不过几天没看住,自己一直保护的姑娘,便浑身插满管子,奄奄一息地躺在仪器里,石柏只想杀人。
而张末叶还是头一次看到白发的石柏。
他面容稍有些憔悴,浅茶色的眸子里却烧着腾腾的怒火。
和陈丰登的喜羊羊卷毛不同,石柏的白色短发又直又硬,连。发尖儿都带着生人勿进的锐利。
“沈、河、山!”
石柏一拳砸向仪器,不知是砸断了哪里,精密昂贵的仪器发出一声悲鸣,旋即熄了火,张末叶身上缠。绵又剧烈的疼痛倏然停止。
那一拳像是砸在了沈河山的命。根子上,沈河山不顾石柏冲天的杀气,不要命地冲过去检查他的宝贝仪器,被石柏一把提起来,拎小鸡仔儿似的怼在墙上:“解释。”
这一下推得挺重,沈河山文弱的身子骨险些没散了架,他有气无力地挤出一句:“石柏……石柏!你感觉到了吗?你的状态回来了!”
石柏下意识稍稍松了桎梏他的力道,沈河山这才把气喘匀了:“我看得出来,你刚刚就是吊着一口气在强撑,不然,我们别说是拦住你,连近你的身都不能!可你呢?不但被我们挡住了一会儿,还被我扎了一针!”
“那么快你就恢复了,现在,你的头发颜色也在恢复,不信你去照照镜子!”
“知道那一针是什么成分吗?是我从张末叶体内分离出来的活性细胞,看来是有效果的,”沈河山欢喜地说,“我的推测果然没错,用量我推演过了,一次把她抽干,你就能变成正常人——不,是比正常人更厉害的超人——再也不用被靠那折磨人的药续命了。”
听到“变成正常人”时,陈五谷神色明显一顿,陈丰登露出羡慕的神情,却只是一闪而逝,有些紧张地盯着石柏,好像生怕柏哥答应下来,下一秒,仪器里躺着的小姑娘,就会变成一具干尸。
石柏这个当事人却根本不为所动:“说完了?”
沈河山气场莫名弱下来:“你感受到效果了,现在知道活着有多好了吧?”
“嗯。”石柏不置可否地哼一声。
就在沈河山以为他的求生本能终于战胜了愚蠢的“爱情”,石柏忽而拍拍手,那扇被他毁了的铁门,便涌进一大批人,七手八脚地制服试图阻止的沈河山,其中几个穿白大褂的研究员小心翼翼地收集起沈河山刚刚从张末叶身体里提炼出来的东西。
研究员小心观察石柏的脸色,“董事长,这是很珍贵的样本,对我们的研究也大有裨益……”
他似乎害怕石柏意气用事,忙开口劝:“张老板、呃,夫人,为了董事长受了这儿么多苦,不要辜负她的用心吧。”
石柏似乎被“夫人”两个字稍稍平息了怒火,他含混地“嗯”一声,表示了同意,研究员怕他反悔似的,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收起了“样品”。
屋子里手忙脚乱,抓人的抓人,收资料的收资料,一片混乱中,张末叶仍旧躺在已经断了电的仪器里,疼痛的余韵仍在,精神还是有些恍惚。
她许久没见过石柏对自己瞪眼睛了,对上石柏锐利的浅茶色眸子,张末叶有点心虚,不由得更恍惚了,一紧张,竟又昏过去了。
石柏刚见到张末叶虚弱地躺在仪器里时,又惊又怕又怒,大部分的情绪都宣泄在砸碎仪器的那一拳上,然而,剩余的怒火和惊惧还是灼烧着他的心脏,石柏对着张末叶昏过去的“睡颜”咬牙切齿:“看你还敢不敢!”
他凶巴巴地瞪退了妄图上前帮忙的白大褂,亲自拔掉张末叶身上插着的管子,语气凶恶,动作却小心至极,每拔。出一根管子,都会带出一点血丝,石柏那凶恶的表情终于维持不住了。
他喉咙发涩,把那在睡梦中也不安稳的小姑娘拦腰抱起,大步离开了实验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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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末叶这一觉睡得很沉,梦境又乱又冗长,一会儿梦到原世界里的父母和弟弟妹妹向自己道别,告诉她,他们一切都好,一会儿又梦到石柏一夜白头,奄奄一息。
“怎么哭了?还疼吗?”
张末叶是在石柏怀里醒来的,这熟悉的房间,正是自己的卧室。而石柏堂而皇之地躺在她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