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显偏头看她:“你想去吗?”“我怎么走得开。”舒慈摇头,“这宫里这么多杂事,还有两个小的两个大的,我岂能轻易离开。”骆显叹气:“这便是朕头疼的地方了。”她又走不开,若是他这一去至少得两三个月,相思难熬啊。舒慈笑着凑到他耳边,轻骂:“昏君!”“妖姬!”他回得也快。舒慈搂着他的脖子,两人一块儿倒在床上。“今日怎么这么热情?”骆显趴在她的上方,撑着胳膊问道。舒慈双腿一盘,缠上了他的腰:“今日见着我那小妹妹,长得好看极了。”“才过百天,就看得出好看了?”他不信。“胖嘟嘟的,脸蛋儿跟红苹果一样。”她继续说。骆显嘴角上扬:“听你的语气,是羡慕人家的闺女……还是羡慕她的红脸蛋儿?”她用力一勾,将他往自己的方向移了寸许。“做什么?”他嗓音一沉。呼——一阵掌风刮过,殿内的烛火尽熄。“妖精出洞了,害怕吗……”她吹了一口气,喷在他的颈窝。他抱着怀里的人翻身躺平:“千万别客气。”虽然对她们母子念念不舍,但一个帝王的职责让他不能尽情的沉溺于家的温暖。一开春,骆显便带着巡视黄河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出发了。起初两个小子是兴奋能光明正大的睡了大床,日日和母亲待在一块儿。可时间一久了,他们却忍不住开始想念那个高大威猛的身影了。“母后,父皇什么时候能回来?”太子躺在床上,旁边的小葡萄已经睡着了,但他还是不能入眠。舒慈放开书,侧头问:“你想他了?”“嗯。”有点儿委屈的声音。舒慈一笑:“不是经常在写信吗?”“可见不着他。”太子的声音有些低落。舒慈躺下,伸手:“过来,到我怀里来。”太子翻身坐起,将睡在中间的小葡萄往自己的方向移了移,然后自己睡在了他刚刚的位置上。被移动的小葡萄毫无察觉:“呼呼呼……”移到了母亲的怀里,太子抱住她的脖子,有些难受:“母后,我想父皇了……”自从他出生起,他就没有这么长时间的和父亲分离过。虽然他有时候很严厉,对他很凶,要求很严苛,但此刻他仍旧忍不住思念他。“母后,父皇是不是忘了我们了?”他小声的啜泣了起来。舒慈拍了拍他的背,叹气:“他只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知道,巡视黄河。”“对啊,既然知道为什么还哭?小心被小葡萄听到后笑话你。”舒慈开玩笑。“我怕他不回来了,他会不会不要我们?”他蹙眉,满是担忧。和上书房里的同窗玩儿久了既然也听说过他们家里的故事,有宠妾灭妻的,有喜欢庶子不爱嫡子的,还有一心想把爵位传给小妾的孩子的,数不胜数……他懵懵懂懂,却也知晓了这世间大多的人家不是像他们这样和和美美的。“怎么会?”舒慈轻笑,吻了吻儿子的脸蛋儿,放柔了声音,“你还记得吗,上一次你生病了,是谁陪了你整宿,给你喂药还给你讲故事?”“是父皇……”“你不小心从乾清宫的台阶上摔下去了,是谁帝后日常(下)“陆尚书的女儿?”“是,皇上去寿康宫接二殿下回来的途中经过了御花园,正巧陆尚书的女儿从郑淑妃娘娘的宫里出来,打上了照面。”“这种小事,也值得跟本宫汇报一声?”舒慈往后一靠,将右手搭在扶手上,整个人慵懒又贵气,仿佛是画儿上坐在莲花池旁边的仙子似的,旁人不敢多看一眼。王喜道:“娘娘,您仔细想想啊,平常人是那么容易碰得着陛下的吗?这其中有多少人当了耳报神,有多少双眼睛盯着皇上的行踪,陆姑娘见着了陛下不要紧,要紧的是有些人可没把娘娘放在眼里。从郑淑妃娘娘的宫里到宫门口,最近的一条路可不是走御花园。”舒慈捡起果盘里的枣子扔了过去,正中王喜的脑门儿。“哎哟!”“扇阴风点鬼火,这就是本宫教出来的人!”“娘娘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奴才就是掉了脑袋也赔不了啊。”王喜上前,跪在舒慈的面前,他是伺候舒慈的老人儿了,从坤元殿到西宫再到坤宁宫,这宫里自从紫婵和紫鹃走了后,他就是元老级的人物了,自然在舒慈面前有几分脸面,说起话来也没那么多顾忌。此时见着舒慈浑然不把其他女人接近皇上放在心上,不免替她着急了起来。他是阉人,不懂什么情情爱爱的,只知道爱情这东西朝不保夕,什么时候来说不准,走的时候也不打一声招呼,最要紧的还是把自己的位置给保住才是。“娘娘,您现在正怀着身孕,打着钻空子心思的人多着呢!”王喜往前跪了两步,凑到舒慈的面前,“您是宫里主子娘娘,若是从您手指缝儿里漏出一点儿恩宠来就够旁人享用不尽的了,这可不惹人眼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