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不必多做解释。”齐麟刚要说话,却被沈天挐一语堵了回去,“若,世子想要悔婚,本将也奈何不了世子任何,更不会将世子交给朝廷。只是…”
齐麟皱眉凝目,在听。
“只是,三十八万镇北军的性命,应是保不住了…”沈天挐斜了一眼齐麟,继续道:“在我初来天瑙城时,城中曾闹过一次飞贼,奇怪的是那飞贼并未取走城中一草一物,反倒直奔城外去见了镇北军副将冯吉…”
“如果,本将没猜错的话,昔年的那位飞贼,应是世子吧?”
齐麟的眸光骤然发亮,沈天挐的话似戳中了他的死穴,他只觉沈天挐话中有话,另有深意。
——沈天挐所提的飞贼,正是齐麟。齐麟去见冯吉也是想了解自己娘亲的死因,否则,他又怎会去往狼王寨,恰好就能找到昔年杀害他娘亲的狼王呢?
事实上,虎崖关一带是绝不会有马贼、强盗的。
齐麟的娘亲虽是一介女流,却也丝毫不逊色其父齐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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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英鸢自幼便与齐烈相识,同拜“凌霄派”掌门凌霄子为师。
后,前朝衰亡,各地群雄并起,以匡扶天下为己任的“凌霄派”也绝不满足于偏安一隅。
于是,凌霄子就火烧山门,传“凌霄铁枪”于齐烈,并说出“天下为家,至此不归”的壮语。
他的确没有再归,在一场征战中,他为救齐烈,被战马踏碎了身骨,葬身在了虎崖关外。
这也是齐烈为何久留虎崖关的原因。
直到今日,天瑙城点将台的一侧还屹立着一座坟墓,那也是凌霄子的坟墓。
凌霄子乃道门中人,其武学更讲究一个“柔”字。
无柔便无刚,刚柔并济也是同样的道理,但,刚只是施展出杀招的那一瞬,柔却是游刃有余的基础。
齐烈的枪法以刚猛着称,真正掌握“凌霄枪法”精髓的,反倒是顾英鸢。
所以,虎崖关作为齐烈的属地,又有顾英鸢相伴左右,又怎会有匪患呢?
当初,齐麟见到冯吉后,冯吉只言出粮草督运林泰有重大嫌疑。
因为,镇北军只要和北戎大军交战,天瑙城也会关闭所有出入口。
一是为防关内百姓在不知情下,走出关隘;二是为防城内混入包藏祸心之人。
在这种情况下,能顺利进入天瑙城的也只有粮草督运官林泰。
狼王与其弟兄三十二人能出现在荒野山涧,本就可疑,再加上齐麟手中有冯吉所绘画像,更使得齐麟确定狼王就是他要找之人。
可,此事已过去两年有余,此次沈天挐再次提起,又是何意呢?
难道…
“沈将军可是在暗指,镇北军只听命于我父王一事?”
沈天挐点了点头,“一开始我还想不明白,镇北王夫妇既已身死,为何镇北军不直接杀入景都,却依旧要坚守虎崖关;镇北军既要继续坚守虎崖关,又为何不听命于我这个新主帅…后来,我在得知曾有飞贼见过冯吉后,我便也知晓了答案。”
“正因为镇北军知晓世子你还活着,所以,他们也就重新有了主心骨。既有了能号令他们的世子爷,那我这个镇边守将不也就成摆设了吗?”
如果说,齐麟是一只敏锐、警觉的雄鹰;那沈天挐就是一只狡猾、通透的狐狸,雄鹰和狐狸斗法,还真是难分高下。
齐麟,淡笑道:“看来,沈将军很希望我死。只要我死了,那齐家也就无后了,沈将军也便能号令镇北军了。”
他突得狠厉道:“所以,你让沈安若嫁我,也是为了镇北军,对不对!?”
沈天挐,微微一笑,“世子觉得本将能杀掉你吗?镇北王身死之日,本将就在景都城中,景都上下那是层层设防,到处都是关卡,但,世子却还能顺利逃出景都城…”
“这也难怪,就算镇北王是个粗枝大叶之人,可顾侯定是一位心思细腻的母亲,她在景都城内应是为世子留有人手,对吗?保不齐啊,这些人手眼下就埋伏在天瑙城呢…”
齐麟,冷冷道:“是又如何?”
“是与不是其实都和本将没关系,本将今日能见世子,已然欣慰。”沈天挐顿了顿,步步走向齐麟,接着说,“不过,有一点世子怕是说错了…本将永远不会拿若儿的生命与世子开玩笑!”
说罢,他也变了脸色,眸中迸发出如刀锋般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