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越攸的灵身未被伤过,还尚存将自己洗练成提线傀儡的法力。
陈玉枢又哪会特意来开口。
同自己说出这些久违的言语?
左右自己都已经活得够久了。
见惯了生死。
能够在寿数大限将至时,还保有自由之身,已是个意外之喜。
对于陈玉枢的谋算。
遁界梭并不愿意掺和,也懒得再去做什么掺和了,反正到最后都只是会落得一场徒劳。
既然如此。
又何苦要入局?
“我快死了,再帮不得你了,玉枢真君,请回罢。也莫说什么要替我延寿。一来代价太高,以你的性情,怕又是会做些阳奉阴违的举动,即便立下道誓,也难约束,我着实信不过。
二来,便是我的确活够本了。若非被袁复真和袁矩洗练了真识,早在白散人死后,小老儿就存了随他一并去死的心思。”遁界梭摇头,回绝道。
“你错了。”
陈玉枢平平开口:“你自诩如今已别无挂碍,但还有一桩事。你今遭若肯替我出力,我便立誓替你办成它。”
接下来。
陈玉枢的声音被刻意隐去了。
越攸只见得遁界梭的器灵神情猛得剧变,脸上像打翻了一座染坊也似,各色浑成,交织涂染。
不知过得多久。
在陈玉枢一声意蕴莫名的轻笑中。
遁界梭的器灵身躯颤了颤,然后一言不发就将身形隐入了梭身中,再不复出。
“好了,他已应允,至此便随意施为罢。在拿得陈珩后,不要再无谓赶路,我会让怙照宗的人接应你回洞天内,以防夜长梦多。”
半晌后。
陈玉枢道。
越攸唯点头应是而已。
他虽好奇陈玉枢究竟同遁界梭说了些什么。
才让这油盐不进,连生死也并不挂碍的器灵,突兀就将态度软化了下去。
但这些内里实情。
想必陈玉枢也不会多言,他自也懒得多问。
“不过,还有一事……”
越攸踌躇了片刻,道出:
“我听说仙道真君之流,三灾成就,已然是注心四景,道自成也。若那个乔玉璧心血来潮,算到了我要掳走陈珩,纵是有遁界梭在手,我只怕也难摆脱他。”
“乔玉璧这匹夫当年就被我重创道体,百年前,听说又大义灭亲,杀了乔知节,伤势愈重。而今若无意外,应是在地渊内借浊阴修炼中乙剑派的那门‘玄神幽变’神通,闭了五识的,自顾不暇。”
“你的意思是?”
越攸皱眉道。
陈玉枢声音似在他耳畔响起,道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