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显然动作更快,手臂强势箍住她的腰。唇压向她颈间,衣摆也被轻飘飘地撩起。“裴明晏。”这下,是真的委屈了。裴明晏掌心毫无阻隔,也察觉到不对劲地停了停。“你,没穿?”他抬起头,看着她雾蒙蒙的眼。林姝咬了咬唇,生气,又有些难为情:“还疼。”“什么?”“你昨晚咬得太重了,现在还疼,穿内衣更疼。”笨蛋,非要逼她说得这么直白。林姝真想邦邦给他两拳。不过看他一脸错愕,估计也是初尝滋味不知轻重的愣头青,好像也不能太过计较。林姝掰开腰间的手,理了理毛衣,回到病房。_下午,午后的阳光洒进病房。林姝捧着笔记本,在仔细翻阅着之前和科恩合作项目的新数据以及各项实验参数报告。其实现在还没到项目复工的时间。但架不住项目组的研究员大部分都是工作狂,在他们的日历中,大概是不分工作日和节假日的。有了新想法,测算可行性,拟定实验数据,冲进实验室跑数据总之在各位劳模的衬托下,林姝都不免有一种自己很懈怠的错觉。于是为了减轻负罪感,她这几天虽然不能赶去项目中心,其他人发到群里的文件,她还是会一一认真查看的,偶尔也会参与讨论,结合自己的构想给出一些小小的意见。裴明晏病床上的小桌板成了她临时的小型办公桌。裴明晏也不敢打扰,只能在旁边安静看着,时不时给她倒杯水,切个水果。别的不敢说,他这段时间刀工精进不少。再练一练,他感觉自己都可以去五星级酒店雕花摆盘了。“林老师,你看我给你削个月亮。”他拿起一个梨。林姝侧了侧头:“你别切伤自己的手。”“不会,”他胸有成竹,真给她切成了几瓣月亮的形状,还从中挖出了几颗星星,摆放到碟子里,“吃吧,感冒多吃梨对嗓子好。”说着,喂了一块到她嘴里,身子也跟着挨过来,凑到她耳边:“还很疼吗?”“什么?”他目光向下移:“还很疼的话,衣服脱了,我帮你看看?”“不想和你说话了。”林姝果断抱起自己的电脑,坐到对面的小沙发上。裴明晏冤枉。他发誓自己现在真的只是担心她,绝对没有一丁点不轨之心。可她板着个后脑勺,一个眼神都不愿搭理自己。他无力又止不住心烦地叹了口气:“不和我说话,那就和你的师兄说呗。”她电脑上那些文献公式之类的,他虽然看不懂,但偶尔打开的聊天群,还是一目了然的。“反正你们有共同话题,还会互相发红包,多好。”“”林姝不知道他还有这么酸不溜秋的一面,发红包的又不止他们俩,群里每个人都发了,自己哪有只进不出的道理,那样显得她太贪小便宜了,以后怎么和大家共事。再说,之前参与这个项目,他也是支持的,现在又来说这些阴阳怪气的话。林姝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假装没听到。兀自地念了一会儿,他也安静下来,林姝以为他睡着了,身后传来趿着拖鞋下床的脚步声,林姝抬起头,他推开了阳台门。他想干嘛?林姝赶紧合上电脑,大步跟过去,抓住他衣袖,裴明晏脚步顿了一下。春节连着下了三天的大雪。久违的太阳出来,雪还没化,他任她拽着自己衣袖,捧起一把栏杆上厚厚的雪。“裴明晏——”“你不理我,还不许我捏个小林姝陪我吗?”他声音淡淡的,漆黑的长睫轻轻刷下,清俊的眉目被日光笼罩得柔和,又有几分说不出的落寞。林姝心突然就酸得厉害,捏紧拳头,又松开,最后双手抱住他的腰,整个人靠进他怀里,脸紧紧埋在他胸前。“有什么可比的?”她咬着牙,声音闷闷的。裴明晏丢掉手里的雪,手心潮湿,在衣服上擦了擦,环住她纤细的肩膀,声音无奈地安慰:“也是,有什么可比的,捏得再好看也不如真人——”“我是说他们和你。”“什么?”“我师兄也好,还是其他人也罢,裴明晏,他们都不是你,和你也完全没有可比性,因为我只喜欢你。”再也憋不住,她声音涌上淡淡的哭腔,被风吹得又有些破碎,但裴明晏还是听清了,听得心脏都突然剧烈鼓动起来。胸腔里又满又热。“你再、说一遍?”他舔了舔干燥的唇。“只喜欢你。”“谁?”“我,林姝,只喜欢裴明晏。”她不厌其烦的,吸了吸鼻子,声音依旧轻但放得缓慢。抱着她的人好像没了动静。林姝敲了敲他后背:“先进去,我冷。”裴明晏大梦初醒,“嗯”了一声,赶紧把人拉进病房。林姝捧着一杯热水坐在小沙发里。裴明晏靠在扶手旁,低着头,目光分毫不移地落在她身上。他反应是不是太大了点。再说这事不是心照不宣的吗?林姝挑起一丝余光,被他捕捉到。“再说一遍,我没有听清。”“”“林老师,”他难得带了几分央求的意思,林姝拒绝不了这样幼稚又可爱的一面,重复了一遍。“刚才不是这个语气。”“还要再深情一点。”“裴明晏!”“最后一次。”他低下头,凑过来吻了吻她额头,林姝咕哝着咽下气鼓鼓的话,不得不配合,等说完,才发现他录了音。无语又有些好笑。“你不是早就知道吗?干嘛还要录音,当证据吗?”“不是,就想听。”虽然他是知道她的心意,但听她亲口说出来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不然人为什么要创造语言呢。语言也是表达爱的一种方式。而且他等了好久了,说好他手术平安出来就说给他听,结果又撞上温絮的事,然后她就闭口不提了,这种事,他也不愿意追问,否则搞得是他强迫一样。一直等到今天,听她亲口在自己耳边说,满足,前所未有的满足,就好像找到了世界上最珍贵最绝无仅有的宝藏,他感觉自己赢了全世界。“那我们算是和好了吧。”手机里还在放着她刚刚的录音,他问道。林姝没耳听地抢过他手机,关掉:“嗯。”其实在她心里,自己并没有和他闹过什么情绪,一直都是他单方面地闹脾气。自己只是默默地配合着他的情绪。包括离婚。“不过我暂时还不想复婚。”她捏了捏手心,低下头,小声说。裴明晏沉默了几秒,舔了舔腮帮,若无其事地“哦”了声:“可以啊,考验我,没关系,想让我怎么追你都行。”“没有。”虽然这次回去,姚婉也和她说了很多不能轻易复合,要学会考验男人之类的经验之谈。但她不是一个喜欢试探和考验的人。对她来说,喜欢和不喜欢都很明确,喜欢便恩爱两不疑,不喜欢就一别两宽各自生欢,何必把有限的人生浪费在试探对方的心意上。磋磨自己,也磋磨别人。尤其是裴明晏病了这一场,更让她看清生命美好又残酷,从出生到死亡,无病无灾也不过百年,相爱的时光更是短暂。过一天,便失去一天。何其珍贵。“不用追,我们可以谈恋爱,只不过领证,我想晚一点。”她想覆盖掉不愉快的那天。“但是谈恋爱我也会对你负责的。”她认真强调。裴明晏真的被她可爱到,掰开她攥紧的手指,修长的骨节插入她指缝,十指相扣:“这是我的台词吧,林老师,你想谈恋爱我们就谈,你想做什么都行,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