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兑换了碘伏、干净的棉布,将碘伏直接倒进碗里,端入东厢。
昨日时老先生在处理伤口时,已经对谢翊身上的刀伤用桑皮线做了缝合。除了背部伤口挤压渗血比较多,其他地方都还算干爽。
药童在潘珄和春生的帮助下,用药碗里的“药汤”擦试过伤口,重新更换了新的棉布。
一番忙碌结束,天光已经大亮。
潘珄与春生以及小药童一起照看着谢翊。
廖华裳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告了罪回北屋补眠。
忙忙碌碌一整夜,廖华裳几乎是沾枕即睡。
临睡之前,她脑海里飞快闪过两个人影,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些什么。
只是实在太困,眨眼间就沉入梦乡。
被遗忘的廖温早在燕王车驾离开之后,便拖着满心不甘的田氏回了后宅。
一进后宅,田氏就用力甩开廖温,朝他一伸手,“拿来!”
廖温赶紧将荷包交给田氏。
田氏进了屋,打开荷包,将里面的银锭子倒在手心。一共四枚银锭子,她愣是借着烛光,翻来覆去数了三遍。
最后才难以置信道:“她居然,真得只给了二十两?!”
廖温将银锭子装回荷包,放回田氏手里,“有二十两就不错了,你还想要多少?人家娘娘都说了,咱们救了皇子那是有功。是功劳,就不能讲条件。”
田氏瞪圆了眼睛,“这话是怎么说的?当兵的打仗立了功,皇上还给升官儿呢。怎么轮到咱俩,就不能要了?”
廖温耐心解释,“那是皇上主动赏的。”
田氏气得满脸通红,还记得压低了声音,“娘娘当时不也让提要求了?你咋不让我说话呢?”
廖温叹道:“娘娘让提要求,那就是客气话。要赏当时就直接赏了,何需我们自己开口要?你咋还当真了?”
田氏歪着嘴,冷笑一声,“可真够虚伪的。不想给就不给好了,还给许个空话。”
廖温揽着她的肩轻轻拍着她的背,“行了别气了。当时你要真提了,让这良妃娘娘下不来台。她就算当时没法翻脸,后面指不定给你下什么绊子。何必呢?”
田氏撇着嘴直嘟嚷,“早知道这样,当初就该直接把他们扔出去。随便他们死活呢?”
她想来想去,还是十分不忿,“咱们好歹,救了她儿子啊,那得多大的恩?”
“当初咱给大侄女那株药草,大侄女还给了二百两呢。”田氏眼睛一瞪,“哦,难不成她儿子的命才值二十两?”
廖温安抚道:“咱们摆摊一年,能赚个二十两就不错了。侄女给得多,那是侄女厚道,怎么能拿别人跟她相比?”
不提摆摊还好,一提,田氏心里越发难过,眼泪都流了下来,“咱们昨儿早上,光雇马车就花了一百多文,还一天没出摊。”
“还有咱们惇哥那身衣裳,妾身也花了差不多一百多文,惇哥连穿都还没穿过。还烧了咱们家那么多木炭、用了那么多家什……”
田氏越说越伤心,“如今咱们别说出摊儿了,连家都回不去。谁知道咱们回去之后,那些家什还在不在?那些东西,不是花钱买的啊?”
真是亏大发了!
这是觉得他们是老百姓,随便赏他们几个,他们就得感恩戴德了?
难怪当初廖魁大哥给了庄氏二十两银子,庄氏的脸差点没挂住呢。
她现在算是理解当初庄氏的心情了。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呗。
不过,庄氏又什么都没做,只伸着手要,能给二十两就不错了。
他们可是救了那个娘娘的亲儿子啊!
只给二十两,太过分了吧?!
廖温想了想,又说道:“其实说起来,咱们就是传了个话。救人是侄女救的,来来回回也都是她在忙活,不也什么都没捞着?”
田氏尤自忿忿不平,“你说图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