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语气和平常有异,龙宿察言观色:“有麻烦?”
楚君仪叹气,潜藏的一股郁色浮上表面。
龙宿又想了想:“还是因汝之婚事?”
“我是该感动你对我的了解,或者是难过于我的年龄已经让这烦恼尽人皆知?”
虽说美人自嘲也别有风韵,但听到这意料之中的答案,智计百出的龙宿也忍不住要无言以对了。
龙宿和楚君仪的过去,就是常人所论的青梅竹马。楚家和疏楼家世代交好,楚君仪小小年纪就被送至书院跟着老先生学习儒学。不说同学之谊,就说逃学装病、罚过临帖这些患难的交情,也能造就一段深厚的战友之情。两家长辈都看好两人的将来,就感觉只差下定过门一道手续了,谁知两人越来越大,关系越来越好,却是越来越明显的……完全不来电。
所谓青梅竹马,就是对你拖着鼻涕时候的丢脸往事都一清二楚的活把柄大全。一男一女经过这么长一段时间的朝夕相处,不是变成心灵相通密不可分的爱侣,就是变成了超越性别的挚友死党;很幸运,穆仙凤和默言歆是前者,很遗憾,龙宿和楚君仪是后者。
楚君仪只比龙宿小了一岁,二十六岁尚待字闺中,被催婚的压力可想而知。
一股同情油然而生,龙宿本着日行一善的原则好心建议:“不若吾们……”
“好意心领,敬谢不敏。”
楚君仪斩钉截铁地打断了他。
第6章Act6。0
意料之中的拒绝,意料之外的强硬,龙宿做十二分伤心装:“耶,先订婚为汝排解眼前忧劳,吾可是一片拳拳朋友情。”
“坏主意。”向来温言软语的楚君仪难得口出恶言:“一,你家和我家策划了二十多年,你我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二,不管何种形式理由,我并无兴趣做别人的第三者。”
“这第一点,吾姑且同意汝之判断;至于第二点……从何说起?”
楚君仪站定了脚步,扭头看他,秀眉紧蹙:“又分手了?”
见到朋友满脸“你罪无可恕”的表情,以龙鳞之厚也多少尴尬:“咳,汝这‘又’字用的颇有深意。”金眸黯淡地摇头:“汝该同情吾‘又’被人抛弃才是。”
“所谓抛弃,不过是主动制造机会话题,让对方说出不可挽回之语的故意,我看不出有任何值得同情的地方。”
“任由女子虚掷年华,亦非君子所为。”
真真流氓逻辑……楚君仪有点想骂,但又找不到骂的理由。龙宿平时对女性甚为礼让,多金又俊美,有才有德,各方面条件都绝对属于新时代的钻石王老五,可惜就是对结婚找个女人管着自己兴趣缺缺。之前离家自己办事业时,疏楼家人就动过给他娶妻的念头,想当然铩羽而归。龙宿也交过几个女朋友,清一色都是自己拥有一份事业在打拼的新女性,个个美丽大方聪明多才。开始都讲好成人交往,结果要么是两人都事业心太重一个月见不了两面导致分手,要么是女方动了心思想嫁,龙宿却明显没那个打算。他做得也算厚道,次次都先给台阶让人甩,对方也想得开,毕竟当初说的明白,最后都平和结束,想来上一任女友又是如此。
这是个人私事,楚君仪虽看不过眼,到底不去指责太多。想想彼此虽是知交,到底男女有别性情别异,龙宿领了“谕旨”在外逍遥,她每次回家都像三堂会审,心情低落地叹了口气。
多年朋友,见她秀丽的眉间一片愁云,龙宿确实不忍:“若有吾可为之事,君仪尽可吩咐。”
楚君仪多少感激,收拾心情打趣他:“真心帮忙,介绍几个青年才俊给我,也好去堵我家人的嘴。”
知道她玩笑,龙宿故作讶异说:“耶,上次君仪还说理工学技术的毫无情趣,满脑子的枯燥乏味可以晒粮食。莫非今日又不嫌弃,那吾倒认得许多才俊,尽可依学历高低介绍与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