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开民自然是不能将心里话给说出来了,他要是真敢对苏清音说他弟弟已经死了二十多年,程开民相信苏清音今晚肯定也会让他死外面沙发上睡去。
夫妻俩五十多年的同床共枕,虽然程开民还从来没试过在外面沙发上睡是什么感受,但是程开民也是没有一丝试试的想法。
晚上如果不能抱着自己的妻子睡觉,那还不如不睡,出去看星星,斗蛐蛐!
所以,程开民需要将自己的言语艺术加工一下,至少要加工到让苏清音接受的程度。
“你弟弟他目前就是什么情况呢。”
“他到底是什么情况呢!他这个情况很复杂,组织已经在努力!但这种情况呢!这目前到底是什么情况呢。。。。。”
程开民瞬间想到了自家儿子经常用的术语,他思索了两秒,他皱着眉头声情并茂的和起了稀泥。
“开民,我好像有点没听懂你在说什么,你可以重新描述一遍吗?”
五十多年的夫妻感情,自家丈夫抬抬头,苏清音就知道自家丈夫想说什么屁话,她和善的微笑着,声音依旧温柔的说道。
程开民哆嗦了一下身子,看到那个笑容,程开民不皮了,程开民老实了。
已老实,求放过!
我招!我全都招了!!
“你弟弟他死了二十多年了!!”
程开民大声的说着,程开民慷慨就义了。
“死了二十多年?”
前面就曾说过,五十多年的夫妻感情,自家丈夫抬抬头,苏清音就知道自家丈夫想说什么屁话。
所以在程开民说出这句似是而非的话语后,苏清音也是瞬间听懂并且理解了其中的含义。
于是,她的视线便跨过了自己的丈夫程开民来到了那扇不知何时又一次紧闭而上的,干净而又寂寥的木门前。
“我去看看。”
苏清音沉默了许久,她最后还是决定亲自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毕竟,当初就是她接到一通电话急切想要回来的。
而且,一如当初苏德义从来没有将她视为外人,而是视作真正的姐姐,自她小的时候就一直支持她上学,甚至后来还偷偷给她钱让她出去,支持她所有的理念与想法。
即便她双腿折断,苏德义也是顶着全族的压力给她医治,分配给她单独的屋子。
如果说程开民给苏清音展现了未来,那么苏德义则是组成了她的过去,给予了她可以抵达未来的机会与勇气。
苏德义。。。。
苏清音在心中轻声的念叨这个名字,这个属于她弟弟的名字,她一步步靠近着那扇木门,脑海中忽然想起了她最初与苏德义相遇。
当时,她是刚被买回家不久,被大人们视作奴仆的孩童。
而他是高高在上的小少爷。
按道理说,她除了会被送到他那边成为一个奴婢外,他们之间本不会产生任何的联系。
然而在介绍时,或许是顾忌脸面和忌讳吧~
苏德义的父亲并没有明说她是奴婢,而是说可以将她视为姐姐。
苏德义的哥哥苏德仁听出了父亲的话外之意,苏德仁冷漠的看了一眼苏清音就离开了,然而五岁的苏德义却睁着朦胧而又清澈的目光真的喊了她一声“姐姐”。
甚至直到傍晚,五岁的苏德义怀揣着一口袋的橘子,他悄然来到她的房间,扒拉着她的窗户问道。
“姐姐,今天老师问了我们名字的含义,你知道我名字有什么含义吗?”
她当初是如何回答苏德义的呢?
苏清音的思绪回溯以往,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六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