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了散了,风起云涌,不知打哪里从谁家,又来了个白衣的小将军。小将军温柔地从树下挖出了一个纸鸢,细长的手指拂去纸鸢上的灰尘。纸鸢上斑斑点点,满是血印。寒风刮得凛冽,他轻轻松开了手,纸鸢便飞过了关山。瞎子,恨吗?还觉得世事与尔无关吗?闻聆忧喜交加地望了望裹得十分严实的辇帐。他这恶毒的小皇叔,当真恶毒得有些手段。等过了三关,平国唾手可得。一路上,以太平闲散著称的平国人呼儿唤女,哭泣不停。他想起了死前被缚着手的两万残兵,像一只只被打折了腿脚的家狗,用尽了生命最后的余力,齐齐惨叫起了亡国之音。他从未亲眼看着这么多人在自己的眼前失去生命,佳梦城中下起了大雨。年前,盼来的不是雪,竟是暴雨。东佾兵士铲着泥土的手在颤抖,他们无法再继续下去,因为那一张张绝望的脸在哀求。他们与这些人一样,穿着战袍。可是,不同的是,见到这等人间炼狱,他们再也不会选择咸之盼到了夜想日思的情郎。降伏三十部落,立下不世奇功的上卿云简,正是失踪已久的黄四郎。兄弟四人还在一起之时,三人知其脾性,下棋,做学问,每每要求最好,每日三顿拼命加餐,便笑他道:&ldo;沽名钓誉入魔深者,四郎也;口舌之欲挥之不去者,四郎也。&rdo;这样一个黄四郎,单枪匹马,跪在成觉面前,&ldo;殿下,臣幸不ru使命!&rdo;成觉笑了,下马,拍了拍他的肩,&ldo;干得好,云卿!一鸣惊人,不愧是云相之后,青城殿下提携之人!&rdo;云简,福州人氏,古来贤相咸之愣了许久,才泪如雨下,&ldo;四弟,你去了何处?&rdo;云简一身白色铠甲,含笑瞧着章咸之不说话。章咸之一身红衣女装,当他不认得自己,双手束起发道:&ldo;我呀,三哥,章甘啊。&rdo;云简一路疾驰而来,眉眼结尘,却依旧秀美温润。他微笑道:&ldo;三哥,好久不见。&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