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问得多了,他便会不耐烦的伸出一只手:“来。”
吃完还要说一句“难吃”,倘若语气再不好一些,那么接下来两人便会大打出手。
……当初从未想过,他明明这般不愿,为何下一次又准时的出现?
那少年浓烈得炙热的情感,早就充斥在朝暮起落之间。
是她不曾发觉,让此生所爱远隔山海。
白珏垂下眼睫,大刀阔斧的夹了一块肘子肉下来,将那小盏占得满满当当。
镇远王接过来,并不用银刀分割,径自用玉着送入口中,是行伍之人的不拘小节,而双唇不曾沾染油光,又属于王公贵族的矜雅习气。
他觉得这肘子也不过如此,是因为她的表情,才让人觉得这是无上美味。镇远王心中暗哂,正欲言语,一侧目却觉白珏正一眨不眨的望着他。
她嘴角明明在笑,目光却已肝肠寸断,那神色像是落日前最后一丝余烬,虽然浅淡,可仿佛一眼便能将人灼伤。
然后他便见白珏垂下头,轻声道:“……不。”
他怔了一瞬,才发觉她是在回答他的问题。
——委屈什么呢?
——与你曾隐忍过的爱相比,又怎及得上其中万一。
星陨奇异的发现,在与他的剧本背道而驰之后,两人之间的气氛反而和谐起来,居然聊得有来有往,顺便还喝了几杯陈酿。
白珏本来千杯不醉,然而她现在是夏国长公主的弱鸡身体,因着下午已经喝过一顿,这会儿便开始不胜酒力,双颊酡红的伏在了一边。
宴席已然接近尾声,宾客们相继同镇远王见礼拜别,他仍旧自斟自饮,巍然不动,当然也没有人敢来催他,是以到了最后,仆从都退到了院中,偌大的厅堂便只剩他们两人。
镇远王终于放下酒杯,对一旁沉声唤了一句:“夏茗。”
白珏应了一声,出口的声音却很绵软,带着不属于她的狭长尾音,撒娇一般。
镇远王默了默,犹豫了一下,伸手轻轻推了下她的肩膀。白珏的神魂精神得要死,自觉可以来个鲤鱼打挺,然而这弱鸡身子却如同没了骨头,顺势便倒了下去。
那一瞬间,她下意识的想要拯救自己即将磕到地面的额头,却听星陨的声音在耳中急急响起:“别动!”
白珏听从了一把直觉,当真没有动,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却没有发生。
在最后一瞬间,镇远王伸臂揽住了她的颈项,上身倾越,是一个半搂于怀的姿势。他似乎顿了顿,索性手伸进她膝弯,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来人。”声音醇澈,震动了她紧贴着他胸膛的耳朵:“去本王房中。”
白珏:……
星陨:!
还有这意外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