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时过境迁想想现在,吴南邶觉得老天爷也许给他设了套,一切都脱轨似的发展。
而他对曲珍的感情,也脱了轨。
不能在夜深人静肖想她的容颜,如同皓月当空但那寸皎洁永远不属于你,他住在楼上,每天听她的节目看她的微博,曲珍按时下班之时应该永远不会向上看那隔着窗注视她的人,吴南邶却感到踏实,至少他们生活在一处,每天呼吸同一片空气,她那里下雨他也披上雨衣,她穿着高跟鞋累得坐下小区里的长椅上吴南邶也脱了鞋踩在瓷砖地上陪她。
突然想要靠得更近,他心里暗声道&ldo;没有错。&rdo;
今天饭后吴南邶先送魏如月回家,未脱衣,嘱咐她从冰箱里拿水放在床头,甚至未换鞋,转身复又离去。
回到这处曲珍让他退了的房间,屋里点着一盏夜灯,无床,厚实的床垫子搁在地上,曲珍来过一回的,就在这上面与他做爱,想是她那么爱干净的人也没有嫌弃。
吴南邶养了一缸的鱼,捏花碗口的玻璃大肚缸,凤尾摆动着清闲游弋。
吴南邶照例打开f听她早间的重播。
曲珍的声音,读了一段故事,是汪曾祺的《鹿井丹泉》。
红鱼青磬中,一位俊俏僧侣对一只母鹿心生好感,做了些人伦之外的事,母鹿产女,风姿绰绰步生莲花,歹人起了邪念要与鹿女苟合,鹿女投井,和尚圆寂。
公众号上有人留言,曲珍读了几条做解答。
吴南邶没有再听,他觉得大多旁人非议之事都是庸人自扰,不能在一起或者不被人承认的爱恋,总是没有好结果,仿佛已经成了定论。
吴南邶轻笑,低头发现鱼缸中的一尾鱼已经翻了白儿。
他捞起来,见鱼唇仍是渐渐张合喘息,他眼神冷漠,将它丢置在旁边的花盆里,用了五分钟看它如何死亡。
作者有话要说: 有个预收文《b座7楼》,但不确定什么时候写什么时候开,大家随意收藏。
☆、予遗慈悲
吴南邶的项目组一共三人,开发国产陀螺仪欲想挤进国际市场,吴南邶不是没有把握,但剩下的两个人却是每日垂头丧气。
北斗导航为他们租了独立的科研工作室,国防科大的办公楼,在永定路,没成想与老陈他们挨着。
几次中午饭点在楼下面馆遇见,吴南邶笑着打招呼,老陈却显得讪讪的,点了点头,不坐过去寒暄。
老陈的同事里面有位小年轻的,姓谢,名字叫谢懋丞念着绕口,大家一般都叫他小谢,小谢人很活泛,专业是画图出身做电路板设计,与老陈走得近些是因为有几日曲珍下班早来此处接老陈回家,顺便送小谢去地铁站。
这位小谢见着几次吴南邶与老陈打招呼,颇为好奇得问&ldo;谁啊?长得这么硬朗。&rdo;
老陈笑笑不置可否&ldo;我徒弟。&rdo;
小谢在午休饭后与老陈聊着这些,见老陈有点闷闷的,就又聊以往话题&ldo;借你车那事嫂子同意了吗?&rdo;
&ldo;还没跟她说。&rdo;老陈打着马虎眼,实则是真的为难。
想起昨天睡前跟曲珍提起此事,说公司那个小谢与自己走得最近,想是曲珍印象里或多或少有这个人的印象,没有过多介绍,只说他延边有个叔叔想到北京来定居,借自己的车去拉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