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车祸发生的时间不过两个多星期,苏净丞的伤根本没好,左脚不能着地,而左手的情况更加严重。
脑内的淤血让他在大半个夜晚没有睡觉后觉得疲惫而欲呕,司机和助理将苏净丞扶上车的时候,他的脸色已经白得没有丝毫血色了。
助理l战战兢兢的看了一眼自己最近行为越来越不按套路出牌的苏净丞,小心翼翼的:&ldo;老板,先送您回家吗?&rdo;
苏净丞用右手在座椅上撑了一下,让自己坐直了身子,而不是靠在椅背上。
只是这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让他的额头上渗出了冷汗,他喘了一口气,像是认真想了想,道:&ldo;开车去沈灼那儿。&rdo;
助理悄悄看了一眼苏净丞惨白的面色,努力的商量道:&ldo;老板,现在过去沈总也在睡觉的。要不我们先回家,等早上再送您过去,您看可以吗?&rdo;
苏净丞皱眉,像是要说什么,最后还是挥了挥手:&ldo;不了,直接开过去吧,到了在楼下等等就好。&rdo;
而现在,带着伤坐在逼仄的车里,在楼下等了三个多小时的苏净丞,在沈灼平时的起床时间,看到了他最不想看到的那张脸。
许一的脸。
在医院相遇之后,这个还没有满二十岁的男孩子登堂入室,无比自然而快速的插入了沈灼的日常生活里。
此时,那个人正穿着一身浅灰色的睡衣,头发还蓬松着,略显朦朦胧胧的打开了这扇已经对苏净丞不再欢迎的房门。
以主人的姿态。
&ldo;谁‐‐&rdo;
许一揉了两下眼睛,好半天才将视线落在苏净丞身上,又看了看苏净丞身后的助理,没什么特别感情的道,&ldo;是你啊。&rdo;
也许是早上起得匆忙,许一睡衣的最上面两颗扣子还没来得及系上,露出一片光洁的胸膛。
都是男人,而且许一正在慢慢向这种特殊的性向越来越靠近。
久经战场的苏净丞几乎是第一眼,第一瞬间就看到了许一身上不一样的变化。
那是一种餍足的,在享受过世上最欢愉的事后的,由少年向男人之间的,急剧的转变。
而已许一的表情和动作,显然没有承受过一点点疼痛。
苏净丞突然厌恶自己的果决和敏锐,如果不是这样,他大概不会知道的这么快,又知道的这么突然。
是啊,沈灼怎么舍得让许一疼……
当沈灼还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伤了碰了,沈灼也会无比紧张。
苏净丞那时候觉得一个大男人竟然会心疼,这听上去是一件非常可笑的事情。
直到现在,这种心疼再也不属于他了。
苏净丞恨死了自己的记忆力。
&ldo;你找沈灼?&rdo;
许一打了个呵欠,没有一点点要把只开了一条缝隙的门继续打开的意思,他从头到尾看了苏净丞一番,缓缓道,&ldo;他还在睡,要不你们先回去吧,今天太早了。&rdo;
苏净丞已经无法猜测自己现在脸上的表情了,但他想一定格外可怖,因为旁边的助理正要慌手慌脚的去拦许一的话。
&ldo;他一直都是这个点起床的。&rdo;
苏净丞听到自己的声音泛着明显的冷,像是带着冰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