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最后一句,在“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处戛然而止,余味无穷!
是啊,这两大家主奋斗了这么多年,全都在为了少主、为了他们这个阵营而奋斗。隐姓埋名,从不浮出水面,连俗世所谓的繁华都抛弃了。但是,他们得到了什么?
他们得到的,仅仅是弃子、甚至是险些被灭口的下场,是“为他人做嫁衣裳”的结局。
原本极其熟悉的词句,虞九龄在此时此刻却又听出了不同的人生三味。而虞九龄在用英文稍加解释之后,鲁道夫也随即默然。
此时,周东飞笑道:“千古英雄,百年繁华,无非空一场。能留下一个被人仰望的名字,已经难能可贵。只不过,两位似乎连名字都留不下。”
虞九龄沉闷了很久,问:“周先生说这些,究竟是……?”
周东飞以英语对两人同时说:“让你们找到本该属于自己的价值!当然,也是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
“背叛少主?”鲁道夫有点忐忑。
周东飞却爽朗大笑:“你把人家当主子,人家却未必拿你当小弟!你在人家眼中都只是一个必须被灭口的的弃子了,说难听了就是已经将两位踢出了那个阵营,还何谈忠诚或背叛?从他们试图灭了这艘军舰、让你我都葬身海底的那一刻起,你们已经没有所谓的阵营和立场了。”
已经没有立场了?想想也是。
而周东飞补充道:“当然,我不喜欢强迫别人做什么。假如你们乐意,两家所有的财富还都是你们的,只需要在华夏政府的监督下运作。而要是不乐意做什么,到了华夏也会给你们一个安居的地方——只不过可能要断绝和外界的联络。因为你们也知道,自己做出的事情早就脱离了一般性惩罚的范畴。”
后面一句的意思,就是你们死一百次都不多。但是华夏可以网开一面,只软禁了你们。但要想继续掌控那遍布全球的海量财富,是不可能了。
作为一个阶下囚,这个待遇算是蛮可以。
但是,假如答应和周东飞一起“做点事”,那么他们还是全球首屈一指的家族。那些堪称天量的财富,依旧属于他们——只不过不能暗箱操作、兴风作浪了而已。
鲁道夫想了想,问:“那你要我们做什么?”
此时的虞九龄苦笑道:“难道鲁道夫先生还看不出吗?周先生带我们去华夏,美国方面要置我们于死地,说到底,还不是担心我们帮着周先生而对付美国?而我们这样的人,手里除了钱还是钱,没有其他别的什么东西,你说我们能做什么?”
鲁道夫这两天也是被弄迷糊了脑袋,经虞九龄这么一说,当即点了点头。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周东飞笑道,“假如乐于做一把,你们两个家族都能得以保全。说实在的,你们都是精英家族,是世所罕见的经济奇才家族。如非万不得已,真不想看到这样两个家族的覆灭。当然,以前出于立场和阵营不同的考虑,我还真铁了心要掀翻你们,你们同样也铁了心要弄死我,形势所迫而已。对于当时给你们两个家族带来的伤害,我表示歉意。”
鲁道夫看了看虞九龄,虞九龄也看了看他,似乎还没拿定主意。
周东飞适时补充道:“天下大势,已经是越来越明白了。美国的经济霸主地位,迟早要易手,被华夏接过来。而要是两位乐于出手一把,这个过程会很快、更快,在你们有生之年或许都能看到。善于把握形势的罗斯柴尔德,不是一直不肯放过家族的机遇吗?当初金融中心从伦敦到纽约,你们的重心提前转移到了美国纽约;如今重心又将转移,我想作为现任家主的鲁道夫先生,也能审时度势做出准确的判断,不是吗?到时候,挽救了这个濒临崩溃的家族于大厦将倾之际,且完成了又一次的大重心转移的你,将是贵家族之中最出色的家主之一。”
“还有虞家,历经多少战乱和王朝更迭,都始终屹立不倒。每一次的乱局,都能破茧重生。这一次,绵长的烟火也不能断绝在虞九龄先生手中吧?”
周东飞是个优秀的说客,说得两位家主心潮起伏不定。
最终,这两个掌控了惊人财富的老头子,完成了最后一次犹豫不决的对视,而后同时起身,以效忠的姿态将手臂置于前胸——“愿意听从周先生的安排!”
“不不,我要的不是你们和古枫的那种关系。”周东飞知道这两人现在的姿态是什么意思——效忠,但还是摆了摆手笑道,“我们是朋友,以前不是,但以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