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你觉得,自我们那晚互相许诺之后,我就不必再介怀你之前的想法。我也想不再介怀,我也想相信你,可是刘琮。”
王昭萱眸底泛起水色。
“虽然我不记得许多事,但有一点却能肯定。你做武陵王时,我们夫妻之间从未有过第三人。那时的你对我王昭萱有几分爱重,我无从知晓,我只知道你登基之后再也不必看王家的脸色,从此后宫三千,夜夜笙歌。”
心口如针扎般泛起细密的疼痛,她终于把从始至终都折磨着自己的问题抛给了刘琮。
“上一个景明九年时的光景与此时此刻没有差别,那我又怎敢认定,等你得胜登基之时,你对我会与前世不同。”
“不。”刘琮低头,把自己的脸凑到她的眼前。
“皎皎,你看看我。”
他抓着王昭萱的手放在自己的面颊上,声线颤抖着。
“我和他不一样,我才是你的刘琮。”
刘琮从未如此怨恨过一个人,恨他犯下这么多不可饶恕的错误,留给自己今生吞尽苦果。
他更恨的是,那个人就是他自己。
他没办法撇清,也无法跨越时间做出弥补。他没有资格乞求王昭萱的原谅,只好卑劣地希冀她的怜悯。
“这不公平,我到现在不是什么都没有做错吗?求你,忘了他吧,这里只有我。”
冰冷的眼泪沾湿了王昭萱的手指,且刘琮完全没有停止的意思,泪水源源不断地淌落,和它们的主人一起企图击破她费尽心力才守住的最后防线。
王昭萱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
“抱歉,刘琮,我以为我有足够的勇气心无旁骛地爱你,但是我还是害怕。”
“是我的错。我要怎么做,你才能相信我?”
刘琮深深地凝视着她,只要她说,无论是什么他都愿意去做。
遮盖月亮的云层被风吹散,他满脸的泪痕清晰地落在王昭萱眼中。
他的痛苦会让自己感到一点安慰吗?王昭萱这样问自己。
答案是肯定的。
她惭愧地发现,她从刘琮的痛苦中得到了安全感。
对不起,刘琮。
“你不用费尽心思去证明,我只求自己能够优游自如。”
王昭萱对他总有耍不完的小把戏,她压下心虚,故作镇静地提出自己的条件。
已经被刘琮拒绝过一次的条件。
“你给我写一纸契书,承诺日后若是宠幸他人,就放我回王家。免得你背弃我之后非但让我心伤,还只能一辈子独居深宫。”
刘琮眼神幽深,王昭萱硬着头皮说:“要是用不上最好,真到了那一天,孩子们也由我带走。太子你再同别人生也是一样,反正上辈子你也有好几十,呃,唔。。。。。。”
王昭萱尝到咸湿的泪水,也不知是他的还是自己的。
腰肢和后脑被手掌牢牢禁锢着,叫她不得动弹,只能被迫承受刘琮爱恨交加的宣泄。
“别说了!”他贴着她的唇角,用沙哑的声音恶狠狠地说:“你休想,就算我死了,你也只能做我的冥妻。”
他安分了太久,王昭萱差点就忘了,自己嫁的是一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