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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令宜犹豫了一下：&ldo;也不全是。顺天府尹查查那匕首。既然是临时起意，又失手杀人，用凳子砸或是花瓶扔都是很正常的。用匕首，就有些不常见了。何况王琅身上被刺了三十七刀。其中有二十一刀刺在要害处。说是失手了，就让人有些费解了。&rdo;十一娘忍不住摸了摸额头。&ldo;如果不是这些刀伤，那小厮的话还真没有什么破绽。&rdo;徐令宜沉思道，&ldo;顺天府给我报信的时候，也派人去茂国公府报信了。我们毕竟不是苦主，有些事不好出头。只能看王家是什么意思了！&rdo;徐令宜一向不待见王琅，可现在听这口气，却是有些想为王琅出头的意思。虽然不知道他改变主意是为什么，但在十一娘看来，王琅这种人死不足惜。根本不值谁为他喊冤。顺天府尹如果能找到凶手，那是王琅的运气好。如果找不到凶手，也是他的报应。&ldo;侯爷，妾身现在只是担心十姐。&rdo;她暗示徐令宜，&ldo;十姐嫁过去的日子短，也没有给十姐夫留下一儿半女的。现在十姐夫又死于非命。不知道王家人对十姐有什么打算和安排？&rdo;徐令宜愿意出头，全因为十一娘。她既然是自己的妻子，能帮得上忙他一定会尽力去帮。只是这不比其他的事，涉及到家族宗祠，他一个外姓人，怎好cha手。徐令宜脸上闪过一丝为难：&ldo;我们毕竟是连襟……具体的事，只怕还得托付振兴。有什么需要，我在一旁帮着说说倒是没问题的。&rdo;十一娘何尝不知。何况她根本就没有这个意思。听徐令宜这么一说，立刻道：&ldo;我是想回趟娘家。给大哥报个信，商量一下该如何行事！&rdo;十娘是高攀嫁入王家的，王家的人到底是如何想的还不好说。罗家有人去看十娘，王家的人纵是看十娘不顺眼，也要在心里掂量掂量。&ldo;这你到不用担心。&rdo;徐令宜道，&ldo;我从顺天府出来就派人去报了振兴。这个时候他应该已经知道了。&rdo;十一娘放下心来，见自己只顾着和徐令宜说话，忘记了给他加热水，就起身往洗脚盆里添了热水。徐令宜嘱咐她：&ldo;王琅的案子暂时还没个说法。只怕还有脑筋要伤。你暂时也别说什么。免得人多口杂的，让人觉得我们徐家在搬弄是非。&rdo;十一娘点头：&ldo;侯爷放心。多的话我一句也不会说。&rdo;两人又商量了去王家慰问的事才歇下。十一娘换了件素净的衣裳和罗振兴辞了太夫人，去了弓弦胡同。大奶奶穿着件月白色的褙子在垂花门前。她眼角微红，见了十一娘未语先落泪：&ldo;怎么会出了这样的事？&rdo;又自觉不是说这话的地方，忙掏了帕子出来抹了抹眼角。十一娘苦笑，由罗振兴领着，和大奶奶一起去了正房。大老爷坐在大太太c黄边，钱明和五娘坐在临窗的大炕上，罗振声和四奶奶立在大老爷的身后，大家都绷着脸，气氛显得有些沉重。见十一娘进来，大老爷抬睑打量了她一眼：&ldo;来了！&rdo;神色怏怏的。大太太却表情茫然，对十一娘视若无睹，神思恍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罗振兴和十一娘分别上前给大老爷和大太太行了礼。五娘过来握了十一娘的手：&ldo;这可怎么是好？偏生膝下没个一儿半女的。&rdo;四奶奶却端了个锦杌过来：&ldo;十一姑奶奶吃了饭没有？坐下来歇歇脚吧！&rdo;又给和十一娘一起进来的罗振兴搬了个太师椅过来。五娘这才反应过来，有些讪然地笑道：&ldo;看我，只顾着为十妹着急了，倒忘了问十一妹吃没吃饭了……&rdo;现在也不是讲这些客套的时候。十一娘立刻道：&ldo;我想着大家都忙，吃了饭才过来的。&rdo;五娘点头。大老爷已道：&ldo;大家都到齐了。振兴，你去过顺天府了，你说说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rdo;罗振兴就把事情说了一遍。大老爷越听脸色越差，到了最后，已连连冷笑：&ldo;……分明是那任昆杀了人要小厮顶罪。这种事我见得多了。&rdo;然后吩咐十一娘，&ldo;既然王家的姑奶奶要见你，你到时候和王家姑奶奶好好说叨说叨。怎么也不能让那任昆就这样逍遥法外。&rdo;十一娘低声应&ldo;是&rdo;。钱明却欲言又止。大老爷没注意，一直神游太虚般的大太太却突然道：&ldo;听，听钱明的……&rdo;吐词虽然吃力，却很清楚。大家俱是一怔，目光落在钱明的身上。钱明很是意外，半晌没有回过神来。大老爷想到钱明的急智，恍然道：&ldo;是啊，是啊。子纯，你一向机智，这件事，你怎么看？&rdo;五娘听着眼睛微亮，与有荣焉地笑望着丈夫。罗振兴把钱明请来就是想着&ldo;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rdo;，只因大老爷没开口，他不好越俎代庖。现在大老爷和大太太都让钱明帮着出出主意，他自然乐见。道：&ldo;五妹夫，如今暂且不说十妹夫是怎样死的，就是十妹的处境，只怕也需要我们帮着出谋划策才能渡过这道关口。坐在这里的都不是外人，有什么话直管直说。爹和娘可从来没有把你当外人。&rdo;钱明毕竟是女婿，当然有所顾忌。但从内心讲，他却是很想管管这事的。要知道，这件事不仅涉及到茂国公府王家和余杭罗家，还涉及到乐安姜家、常宁公主、永平侯徐家，甚至还可以牵扯到东阳江家……对别人来说，这是件避之不及的事。可对他来说，却是一次机会──处置的好了，自己能在这几家人心目中留名。万一不好处置，不是还有永平侯在前面顶着吗？虽然蠢蠢欲动，但他一直没做声，就是在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开口。如今罗振兴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自然顺坡而下。佯装沉思了片刻才把早就在心里打算好了的话说出来：&ldo;我看这事挺复杂的。我想，做为十妹的娘家人，我们到底是要先追查凶手？还是先想办法为十妹撑撑腰……王琅死了，王家的人正是悲痛的时候。不免乱糟糟的。一旦冷静下来，恐怕就要考虑寡媳、子嗣的问题了。&rdo;屋子里一阵沉默。钱明的话说的很委婉，大家却都听明白了──他这是在劝大家，别管谁杀了王琅，先保住十娘再说。&ldo;可王琅他……&rdo;大老爷还有些犹豫。罗振兴却想到那王琅是为何而死的，心里不免有几份忿然。见父亲态度不明，又想到徐令宜劝他看着大老爷点，别让大老爷被人利用的话，就不顾尊卑地接了话茬：&ldo;王琅是怎么死的，那是顺天府和王家的事。我们做为十妹的娘家人，自然最关心的是十妹以后的生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