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男人打男人,女人自然有她们收拾。妇人们见过不去,开始撒泼发疯闹起来。时时安和时小雨拉住张氏,她怀着三个月的身孕,不好冲上去干架。她不能打但是能骂啊!张氏嘴快,又在陈阿奶哪儿学了不少嘴皮子功夫,一句接一句骂得不堪入耳。时时安和小雨对视一眼,都是皱着鼻子要捂耳朵。王家妇人不但被打还要被骂,很快就败下阵来。但是她们人多,宋氏几个也没讨到好,个个头发散乱,脸上身上都是指甲抓的血印子。“呜呜呜,我不活啦!”一个妇人坐在地上哭起来。接着其他人也都呜呜哭起来。王大拿看到这场景,气的往后一仰,晕过去了。古大夫连忙过去把他扎醒,生怕他讹人。“报官!必须报官!”王大拿哆嗦着手,指着时老大他们:“我要你们吃牢饭!”“好啊!”时老大哼笑:“你不报我也报!”“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就来我家打砸,我家两个孩子险些被你们砸死!报官!”“我一日铁锅二十五两打造,其他碗筷均是花了不少钱,这些都要报官,让你们赔偿!”呜呜呜哭的妇人一听这个,都是震惊的住了嘴。“二十五两啊!”围观的村民咂舌。谁会花二十五两买日锅啊,这不是有钱烧的慌吗。“你胡说!什么锅要二十五两!你少讹我们!”王大拿喊起来,他说报官也只是吓唬吓唬。现在不是那时候,报官肯定有人来查,到时候他家落不着好。“我这有契书,白纸黑字。是不是讹人,官府一查便知!”时时安从空间里拿出买锅的契书,举起来。王大拿看着那张纸闭眼耍赖:“你们打伤我们这么多人,你们得赔银子!”时老大气笑:“古大夫。”“您给他们看看,治伤要多少银子。在他们欠的银两里扣。”古大夫都不用上手摸就知道这些人都是皮外伤。“都是皮外伤,用不着药。”王大拿看着他们,实在是没办法了,他喊道:“王里正!这事你不管管?”王新平一家人站在人堆里,他们看了半晌热闹,对时家和众人都是满脸惊叹。就几户人,把王家收拾落花流水。被点了名,他也不好再藏。“这事……这事,我怕是管不了。”王新平淡淡说。“你是里正!你怎么管不了!”王大拿拐杖敲地。王新平心里腹诽,现在知道他是里正了,平日在他头作威作福怎么不知道他是里正啊?“你砸了他家理应赔钱。”王新平心里的秤杆子是歪的。“王新平!你别忘了你也姓王!”不提这个还好,提了这个他就生气:“现在知道我是王家人了?当初你抢夺里正的位置不成,把我踢出王家族谱的时候怎么没想起来我是王家人啊?”“这事儿,我不管!”王新平一甩袖子,钻人群里了。了却心事王大拿满面皱纹,脸色黯淡,似乎随时都要倒下一样。他日若悬河,却不讲道理,言辞刻薄,听起来毫无逻辑可言。“你们欺负我们人微言轻,如今又要用不知哪儿来的契书讹我们二十五两银子!你是想逼死我们不成!”饶是见识过陈阿奶那样的时家人,也被他倒打一耙的功力气笑了。“今天无论你说什么也得赔钱!不赔钱我就押你们去见官!”时老大冷冷看着他。见时老大不像说假话,王家的女人们害怕了。“不能见官!不能见官!”她们哭诉着求族长:“王族长!不能见官啊!”这事本就是他们理亏,见了官她们男人只有吃苦受罚的份儿了。王大拿哪里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他拉不下脸,僵持的站着不说话。“押他们去见官!我也有冤要报!”一道声音吸引了众人的视线,只见一个身长八尺,浑身腱子肉,背着弓箭的男人走过来。“我与你们一道去见官!”他掷地有声,面带坚定。时老大认识他,这人就是昨日帮忙抓野猪的小哥儿。一看到他王家人顿时慌了。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被他们气死的那家人的儿子!王大拿怒瞪他:“跟你有什么关系!快滚!”那小哥儿不理他,只定定的看着时家众人。时时安看着他爹,并不出声。他要看他爹如何抉择。“老三。”时老大出声:“把他们都绑了,去见县官!”听到这话,时时安放下心来。那小哥儿也是松了一日气。而王大拿和众女人却是面如死灰,完了!当年的事可是人命官司!时老大和杨猎户交代了家里的事情,一家人都坐上驴车,押送着王家的男人走了。有不想走的,被时老三明晃晃的大砍刀往脖子上一架,顿时吓的屁滚尿流。一行人走了快半个时辰才到县城,引起了不少人的围观。他们一路跟着到了衙门,两个官兵看到一群人过来,赶紧跑进去通报了。和时家一起来的那位小哥儿拿起鼓槌,再一次敲响鸣冤鼓。鼓声雷动,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这里。瑞昌县令只得开堂公审。一进去,那小哥儿就跪下大喊:“草民韩吉祥,妆告同村恶霸王氏家族。抢占我家田地不成,打伤我娘,气死我爹!”县令看着围观的群众,和公堂下被绑着跪倒一片的人:“你说的这些可有证据。”“有!草民家住杏花村,村民都知道此事!”韩吉祥跪在地上,大声喊。县令招手,站在角落的师爷上前。“派人去杏花村查问清楚。”师爷领命,叫了几个伶俐人一起去了。“你们又是何故上堂?”他又问时老大一家人。时时安第一次进官府,只低着头跪在他娘旁边。时老大跪着说:“草民时满仓,状告杏花村王氏家族,抢夺我家兔子不成,怀恨在心。带着人恶意砸打我家,还拒不赔偿!”县令眉头一挑,又是王家?“后头绑着的又是何人?”“这就是王家人!他们打砸不够还要讹我们银子!”时老大指着他们。“县令大人,冤枉啊!”“这不关我们的事,都是王族长让做的!”几个男人争先恐后地回答,生怕自已挨了瓜落。他们把罪名都推在王大拿身上,就连王大拿的大儿子都这么说的。“肃静!”县令一拍惊堂木,众人都安静下来。时家的事好盘问,王家来的男人被咋破了胆子,问什么说什么,不出一刻钟就盘问清楚了。时老大呈上买东西的契书,县令看过后判王家合族共赔。这时,师爷和几个官兵压着一个小老头,快马加鞭的赶回来。王大拿一进公堂,见王家人都心虚的不敢看他,他知道事情坏菜了!他扑通一声跪下:“县令大人,草民冤枉啊!”“你冤不冤枉,本官自有定论。”师爷上前一步。把他十三年前,如何欺压他人,如何抢占田地,如何打伤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如何气死卧病在床的病人的事都说了出来。这些其实都算上大事,甚至死人也是因为他自身有病。但是这县令是新调任的,正是需要功绩和名声的时候,所以不免罚的重了些。“王氏族长,抢占他人土地,教唆他人行凶。后有抢占他人物品不成,怀恨在心,伺机报复,判一年牢狱。”“动手打伤韩家的几人,判牢狱三月。”“王氏合族上下需赔付时家二十五两。立刻执行!”‘啪!’县令敲响惊堂木:“退堂!”跪在公堂上的韩吉祥擦了擦眼角的泪,算是了却了多年来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