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和nyp怎么搭上的线大家都清楚。不拆你们的台是给你们面子,没想到贵司还真敢挂出来宣传啊。”
“哦?我们和nyp是怎么搭上的线呢,您不妨展开说说。”黎初霁反问道。
“哈哈,都是聪明人,何必要说那么直白呢。james总,您厉害,上次那么大的事儿都免了牢狱之灾。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希望您这次也能毫发无伤啊。”
“借您吉言。”楚江年平铺直叙地回答道。
jessica笑了笑,随后婀娜地扭着腰条走了。午夜时分,昏暗的场馆里唯有卓康的展台灯火通明,气氛冰冷凝滞,一圈人连大气都不敢出。
楚江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慢地吐了出来:“louise,你们马上把所有材料再审核一遍,涉及类似内容的全部撤掉换回上一个版本。katrina,”他转向后市场同事,“你们拟一份答复函,明天上午开会,叫上所有相关方一起过一遍。别忘了叫法务。”
他又看向了黎初霁:“医院那边……”
黎初霁迅速地接上了:“我清楚,我会去和客户解释清楚。另外会拟一份说明函,把他们的责任撇干净。”
楚江年点了点头:“没有疑问的话就这样安排了。辛苦各位。”人群应声解散,不眠之夜开始了。
黎初霁凑到了楚江年旁边:“老板,我忘带家里钥匙了,您能收留我借宿一晚吗?”
一旁的沈翘梧刚想说“你来我家住呀”,却突然想起来人家是正经两夫妻,硬生生把话音止住了。正好这时候扶景和过来拉走了她:“走吧翘梧,我送你回家,今天辛苦了。”
朴素的保时捷卡宴里,黎初霁正坐在副驾驶尴尬地冲楚江年笑。楚江年伸开手臂扶着副驾驶座位倒车,看看后车窗,又看看黎初霁,还是忍不住笑了。
“真忘带钥匙了?”楚江年问道。
“嗯?”黎初霁愣了一下,“对……对啊,走得太急了。”
“我怎么记得你家是指纹锁?”
“啊?我,我搬家了。”
“噢,这样啊。”楚江年了然又无奈地看了她一眼。
楚江年记得没错,黎初霁家的确是指纹锁。她刚才脑子一热,突然觉得今天不该让楚江年自己回到空荡荡的家里。这么多年来,楚江年作为老板对自己也算是照顾,现在正是他人生的低谷,自己理应陪他一起度过才是。
黎初霁的价值观是朴素的,奈何楚江年的思量是辗转的。车子开在空荡荡的路上,他满脑子只有“这么大一个老婆要跑了”这一件事。
楚江年住在海边的顶层公寓,是深港有名的富人区。迈进家门,跨海大桥上的灯光透过两扇巨大的落地玻璃窗映射进来,霓虹灯和月色相互辉映,景色朦胧绚丽。
黎初霁从包里掏出电脑,安安静静地在厨房岛台找了个位置办公,整理了下语言,然后惺惺作态地给客户打了个电话解释情况。电话里黎初霁的姿态放得很低,替不靠谱的公共市场部门道了好多次歉,又各种保证公司一定会给政|府部门妥当的答复,还把说明函给对方看了。
“请问这份说明函会挂在贵司官网首页吗?”客户问。
“如果您有这个诉求的话,我会在内部协调争取实现。”
“如果可以挂网公示,我们会很感激。声誉对于我们nyp来说是重中之重,我们向来以透明公正的采购招标过程为荣。”
说得这叫一个义正严词,好像自己做事有多光明磊落一样。难道当初酒会上觥筹交错的不是你们院长?无奈生意最大,黎初霁只能赔着笑表示理解和赞同。
挂了电话,黎初霁活动着自己因假笑而感到僵硬的面部肌肉。“叮铃”一声提示音,邮箱收到了新邮件。
这次是纽约州政|府的质询函。内容直指卓康公司在nyp医院的采购招标过程中涉及恶意竞标行为,甚至涉及行贿,请卓康公司配合调查。
柏克德肺膜的事情闹得很大,连美股都受了影响。施罗德不光是柏克德的大客户,还是股东之一,业务受到如此大的冲击,他们自然不会善罢甘休。现下他们深港、纽约双管齐下,应该是反击开始了。想起刚才展厅里jessica谶言般的警告,一股冷战顺着黎初霁的脊背直冲到天灵盖。
“没事的。”楚江年看出了黎初霁的紧张,出言安慰她,“我们的离婚手续马上就要办完了,大不了我去坐牢呗,不会牵连你。”
黎初霁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老板,都这时候了,还管什么离婚手续啊。”
楚江年看着她担忧的神色,突然觉得事情也不是那么糟糕。
“老板,和nyp有私下往来的绝对不止我们一家,他们肯定是拿到什么证据了才敢举报的。”黎初霁接着猜测到。
楚江年把手机递到了她面前,这下子一切都再清晰不过了——外网有人放出了楚江年私人宴请nyp院长的偷拍视频,并配文说nyp“因为利益关系选择了中国生产的伪劣产品”,评论里群情激奋,纷纷表示抵制、呼吁追责。
“嗡嗡嗡”的震动声响起,仿佛追命魔音一般,董事长的电话再次打了进来。看小说,630book。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