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对我仁慈一点。
所以,吃一点也好。
白色的烟雾徐徐的上升,氤氲着江臣溪的眼,像假象一般,在他长长的睫毛上覆盖了一层湿润的泪。
他一动不动,似在斟酌。
乔槿瑟的苦笑剧烈的往上涌,她终于受不住的站起身,“我先去房间把东西收拾好。”
她刚走了两步,江臣溪才拿起筷子,低头,迟疑的吃了一口,一股无法言喻的苦痛从心间慢慢的化开。
乔槿瑟默默的回过头,唇抿的越发的紧。
等她把箱子拖出来的时候,江臣溪已经不在客厅里了,那桌上的碗空空如也。
江臣溪居然吃完了。
真是诧异。
“江臣溪。”她对着空碗,轻轻的唤她的名字。
这是两年来,你对我唯一的温柔。
那么一丁点儿温柔。
然而,温柔的背后却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刀。她端起空碗,下头正是一张离婚协议书,右下方赫然显示着江臣溪的名字。
原来,他早就备着的。
她盯着那纸半晌,拿起笔,落了字,转身,“江臣溪,如你所愿。”
……
江臣溪打开书房的门,走进他们共同居住过的卧室,站在窗台前,默默的凝视着下方乔槿瑟离开的背影。
他把小提琴架在脖子上,轻缓的拉动起来,悠扬的声调回荡在房间的每个角落。
那是一首告别曲。
乔槿瑟像是有预兆似的,回过头,茫茫的黑夜里的努力的想要窥见他的脸。
终究还是走了。
一上出租车,她直接奔去了医院。
万万没有想到,安宁要她看望的是一个植物人,从氧气罩里,她依稀能辨认出这个男人英俊的面貌。
她想,这个人的身份是什么,已经不需要再多问了。
她轻轻的,“安宁要我告诉你,她要结婚了,你记得去参见婚礼。”
那人像是有所触动似的,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乔槿瑟总觉得他的手指像是动了,好像他随时都会醒过来一样。
这使她又坐了好一会儿,无端端的开始说起自己和江臣溪的事。
说了好久,说的心上的伤口撕开,又强逼着穿针引线般的缝合。
太久没有人听她说心事了,再抬头天已经蒙蒙亮。
走出医院,上午时分,她便给安宁打通了电话,“安宁,我照你说的做了。”
“很好。”安宁笑了笑,“那接下来,你就等着去参见我和江臣溪的婚礼吧。”
“你什么意思?”乔槿瑟猛然皱紧了眉头,意识到不对劲。
“意思是,我还是要和江臣溪结婚。你被我骗了,乔槿瑟。”安宁轻描淡写的端起咖啡,一双黑眸映入沉甸甸的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