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知道你很疼,我的心也好痛。你该知道,我不喜欢见你了无生气地躺在床榻上,你该是要意气风发地骑在马背上,领兵保家卫国的,是不?所以求求你不要再沉睡了,醒过来好吗?&rdo;她的指轻柔地抚向他的眉心,试图为他拭去所有痛苦。
轻柔如蝶翼般的抚触,一下下慢慢熨平眉心的皱折,昏迷中的项子麒似能感受到她的抚慰,不再觉得疼痛难耐。
&ldo;子麒,你知道我来到你身边了,是不?&rdo;见他不再蹙眉,她开心低呼,深信他定是听见她的声音了。
宋丹雅等待他再出现其他的反应,可惜等了好半晌,仍不见他有更多的回应,清丽的容颜难掩失望。
&ldo;是我太焦急了吗?还是你正生我的气,所以故意不睁开眼看我?&rdo;
宋丹雅心疼他像头被绑缚住的困兽,因此便擅作主张地为他解开双手上的布条。
考虑到他可能在昏迷中翻身扯裂伤口,需要有人于一旁守着制止,所以在解开布条的同时,她心里已另有主意‐‐
眼下就她和子麒两人,子麒陷入昏迷中,也没有其他人会知道她接下来的大胆举动……她用力连连深吸了几口气,告诉自己这么做是为了不让子麒扯裂伤口,但却依然无法克制地羞红了脸。她脱下鞋,躺在他身畔,让他的手臂环住她,她的唇则亲密地靠在他的耳畔。
她倚偎在他怀中,他的手臂颓软无力地横搁于她身上,使两人像是紧紧相拥的一对恩爱夫妻。
宋丹雅细想着这些年来失去的、得到的,她无法说当初跳江的决定是否正确?后来隐瞒自己未死的决定是对是错?毕竟,那是她当时唯一能作的决定。
她唯一觉得对不起的人就是他,她丢下他独自一人,对他、对自己皆是无情与残忍。
&ldo;子麒,你知道吗?我曾幻想有这么一天,我们不必在乎两家的仇怨,就你和我两个人开开心心地坐着,或许什么话都不说,或许说些无关紧要的风花雪月,那对我们俩而言,将是多幸福的一件事。&rdo;幸福合该是如此简单,可是对他们而言竟是比登天还难。
&ldo;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样,幻想过会有这么一天?&rdo;她问着不会给她回答的项子麒。
他的胸膛该是炙热的,今日竟变得冰凉;他的指尖该是温柔把玩着她的发丝,今日竟一动也不动;他的唇该是温柔地勾起笑,或者是炙烫地吻上她的唇,今日却苍白得紧抿成一直线。
她不要这样了无生气的项子麒!这不是他,不该是他会有的模样!
&ldo;子麒,你不会狠心丢下我不理的,是不?你该知道,这世间若没有了你,我也活不下去。&rdo;她爱他,所以要他好好活着,就算他们俩不能在一起,她也要他活得好好的。
&ldo;子麒,你一定不会忘了我恨你,对不对?这六年来,我真的好恨、好恨你。&rdo;她说着仅有彼此才明了的反话,只要他能听得见,就会知道她真的回来了。
&ldo;子麒,我恨你!我恨你,好恨、好恨你……&rdo;
她的呢喃一字字地传送进项子麒耳中,她不敢确定他能否听见?又能听见多少?她自顾自地说着,过了会儿,喉头苦涩地轻声吟唱着两人相恋时她最爱唱给他听的那首歌,期盼她的歌音能穿透层层黑雾,引领他寻到她。
可是陷入昏迷的项子麒依旧一动也不动,好似听不见她说的话,听不见她唱的歌谣,感受不到她的存在,让她觉得挫败。
&ldo;子麒,你说,明明是相爱的两人为何要分开?为何……我们就不能在一起?&rdo;想到从前他们所面临的种种阻挠,她不由得哽咽,悲伤的泪水流下,沾上他的脸庞,仿彿他也陪她一块儿伤心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