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奔到兵部尚书府的后门时,张妈已引颈企盼地等候她的到来。
&ldo;宋姑娘,你可来了,一路上都还好吗?&rdo;张妈深怕她孤身一人走在黑暗的大街上会出事,假如真出了事,她可没法向二少爷交代。
&ldo;我没事。张妈,你快带我去看子麒。&rdo;为了见他,就算前有豺狼、后有虎豹,她照样无所畏惧。
&ldo;好、好,你别急,我这就带你去。&rdo;张妈轻拍宋丹雅的手背,朝她比了个噤声的动作,悄悄带她潜入府中,见受了重伤的项子麒。
张妈领着宋丹雅穿过重重回廊,避开巡夜的守卫后,终于来到项子麒居住的院落。
&ldo;我请夫人让我今夜守在二少爷身边照顾,所以老爷和夫人都已经去休息了,你可以在房里好好陪伴二少爷。&rdo;为了今夜让宋丹雅顺利见到二少爷,张妈可是用了心地安排。
&ldo;张妈,谢谢你,你对我的恩情,我一辈子都不会忘的!&rdo;宋丹雅衷心感谢张妈的帮助。
&ldo;宋姑娘,千万别这么说,你和我家二少爷情投意合,我全看在眼里,帮你是应该的。二少爷若是知道你来看他,一定会很开心的,快进去吧。&rdo;若非看见宋丹雅的真心,张妈不会帮她。张妈开了门,让宋丹雅入内。
宋丹雅对张妈颔首后,便迫不及待地进到子麒的房内。初踏入他的房间,就闻到浓浓的药味,她快步穿过小厅,走进内房,即见他赤裸的背脊敷着药、裹上层层布条。许是旁人担心他在昏迷中牵动到背部严重的伤势,因此还特别再以布条将他的双手缚绑在床柱上,让他趴着睡,动弹不得。
不争气的泪水于见到他严重的伤势与憔悴、昏迷不醒的脸庞时,便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潸然滚落。
他的伤教她的心碎成片片,心痛得宛如一根根细针不断地往心口深刺,尖锐的刺痛持续着,教她喘不过气来,在误以为趋于缓和不痛之际,它又毫无预警地往深处里扎,如此反覆,直到她气力用竭,再也无力抵抗。
她脸色苍白痛苦地来到他身畔,颤抖的指尖不舍地轻抚上伤痕累累、犹沁着血丝的背脊。
&ldo;子麒……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rdo;如果她不选择逃避,如果她暗中和子麒联络,或许今日他就不会受伤、昏迷不醒,这一切全都是她害的!
冰晶般的泪珠流淌在古铜色的裸肤上,宋丹雅心如刀割,黯然神伤。
他的伤势使她一筹莫展,她什么都不能帮他做,只能无助地坐在一旁垂泪,她痛恨自己的无助!
&ldo;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能帮助你?&rdo;张妈的话在她脑海中发酵,如果他这几日不醒,往后恐怕是再也无法醒过来了,或者是死去、或者是永远躺着,再也没有知觉。
依她对他的了解,他的骄傲绝不容许他失去知觉,任人服侍,像个废人一样地躺着,所以她得想办法让他醒来才行。
&ldo;子麒,你可听见我在唤你?&rdo;她执起他的手,贴在颊畔轻喃。
&ldo;我是丹雅,你的丹雅,我回来了,你知道吗?&rdo;她的唇吻上他的手背,发现连他的手背都带着伤,教她心疼如绞。
&ldo;我没死,我再次回到你身边了,子麒……&rdo;她哽咽,低哑着声道。
她的呼唤、她的泪水,得不到他的半点回应。项子麒的眉心因剧疼而纠结在一块儿,仿彿就连陷入昏迷也无法减轻肉体上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