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蝉趴在人鱼的背上,这感觉像乘了一头虎鲸,身子下结实的肌肉确实让人很有安全感。
但海浪激涌,她依旧被急湍水流冲得四肢酸软,只能用手臂紧紧搂着人鱼的脖颈。
人鱼至少还知道她要呼吸,抬高了身躯,让她的口鼻露出水面,即便如此,她还是在浪流的扑涌下呛了几口辛涩海水。
呛水感让肺部鼓胀,安蝉鼻腔发麻,气管深处刺激到像塞满了剁碎的洋葱,控制不住地咳喘。
安蝉的胳膊已经快要无法使力,她浑身冰冷到僵硬,牙齿打着颤,漩涡般的晕眩让视线也模糊且朦胧。
安蝉能感受到人鱼在减缓游动的速度。
她只能用发白的指尖轻碰人鱼的脖颈,嘶哑道:“不用…太顾及我。”
快到了。
船只在风浪的影响下已经损伤了一部分,航行速度很慢,人鱼可以轻易追上,从底部攀爬上去。
瞭望塔空荡荡不见人影,只有一盏灯,在暗黑的天际里明灭不止。
这是一艘中型货船,船身上挂着破旧的帆和渔网,安蝉踩着人鱼的肩背向上爬,栏杆边缘锈迹斑斑,有预防海盗的锋利刀片。
安蝉瘫在甲板上凌乱地喘着气,手臂被割出一堆伤痕,她心里还想着要帮人鱼搭个手,一转头却没了他的影子。
原来他早已爬到最高处。
流线型的长尾盘踞在桅杆上,像一只森蚺和黑色巨蜥的结合体,他的金瞳梭巡扫视,威慑感让人发抖。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野兽。
倏地,一束手电光照过来,在甲板上晃动扫射,一道男声响起:“我怎么没听到声音?浪这么大,不可能会有海盗……”
他的同伴不断嗅闻,声音粗犷:“我闻到了oga的味道。”
安蝉屏住呼吸,捂上自己的后颈。
“伙计,你是疯了吗,这里怎么可能会有oga!想洞想疯了,快他妈回去睡觉,等风暴过去再把货运走。”
他往船舱里走,脚步声越来越远:“这片海是什么鬼地方,指南针都不管用了。”
那个黑人提着手电原地不动,把灯咔嚓咔嚓按到最亮:“蠢驴,你个beta闻不到信息素。我敢肯定,这里一定有个快要发情的oga……”
他恶狠狠地说着,吐了一口唾沫,手电不停扫射甲板,一副不肯罢休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