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贼将,哪里走!&rdo;曹仁紧追颜良身后,长枪一抖刺向颜良后心。颜良侧身避让,却终究慢了一瞬,被雪亮枪头扎中右臂,好在阵前偏将终于反应过来,乱哄哄的上前拦住曹仁。却不料许褚催动战马挥舞长刀杀来,寒光闪处,一员袁军将领已被斩于马下。
袁军诸将见二人凶悍,顿时四散逃开,所部士卒见将军逃跑,立即转身跟上,即便有人想整顿兵马也被这些溃兵立刻冲散。
许褚和曹仁各领本部骑兵,在袁军之中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数万袁军轰然溃散,许多人甚至还不清楚前面发生了何事,就被裹挟着向四下乱跑。
颜良见状气满胸膛,勒住战马欲转身再战,奈何右臂血流如注,无力把持马槊,又被跟在身边的部将亲卫苦劝,只得向北逃窜。白马城内守军见袁军纷乱溃败,立即杀出城外。颜良率残部且战且走,路过大营时连粮草辎重都顾不上收拾携带,和守营的部将一起向渡口而去。守军追了一程,便在太守刘延的率领下返回。
此时曹操也率虎豹骑追至城下,杀散袁军溃兵之后,与刘延等守军会合。
白马之围既解,曹操便下令迁走城中百姓。此处孤悬于外,不可久持,荀攸等人也赞同此议。于是连夜驱赶百姓沿着黄河向西撤退,至于自颜良营中缴获的军械粮草,则堆积在公车之上一同运走。
袁绍在延津惊闻颜良兵败,曹操率部突进白马,心知中了曹操分兵诱敌之计,于是亲自领主力渡河,试图追击曹操。
&ldo;主公不可啊!&rdo;沮授一听说要渡河,立即跑去劝谏:&ldo;胜负变化,不可不详。今宜留屯延津;分兵官渡,若其克获,还迎不晚,设其有难,众弗可还。&rdo;
这意思是因胜负引起的形势变化,不能不详细考察。如今最好是主力屯扎在延津,以一部分兵力去攻取官渡,假若能够攻占官渡,那时再以主力跟进也不晚,但若是现在这样,如果有什么灾难,大家可全都回不来了啊!
按说沮授这个建议也挺合理,奈何他这话说的太直了,很不吉利,让袁绍听了心头火气。我这大军刚渡河,你就在这儿大放厥词,什么叫&ldo;众弗可还&rdo;?这不是乱我军心是什么?
不过袁绍这会儿气归气,多少还有些理智,只是冷冷地瞪了沮授一眼,话都懒得和他说,打马从沮授身前而过。随后跟上的审配等人或鄙视,或幸灾乐祸的看着沮授。
眼看大军陆续渡河,沮授来到河边,举目远眺满腔悲愤,怆然自语道:&ldo;上盈其志,下务其功,悠悠黄河,吾其济乎!&rdo;
犹豫半晌,沮授还是决定不能就这么过河,否则此去必定无法生还。他策马追上袁绍一行,对袁绍说道:&ldo;授近日旧疾复发,实难驱策,请公允授返邺养病。&rdo;
袁绍一听这不是跟我闹意见,发脾气吗?不行!绝不能让这家伙临阵逃脱,他现在简直恨透沮授了。身为监军都督却屡次语出不祥,动摇军心,这是要干什么?
脸上阴晴不定,心中猛然醒悟,袁绍冷笑道:&ldo;汝既病发,所部便交与郭都督,不过返邺之事,勿复多言!&rdo;
沮授没想到袁绍竟然如此不留情面,将自己的人马夺去交给郭图,顿时万念俱灰,脸色苍白的应声退下。
待袁军渡过黄河,到了延津南岸,曹操率部驻营南阪附近。两军相持,曹操使人登垒而望,以观察袁军动向。
&ldo;前方敌军五六百骑!&rdo;高垒上的士兵眼力极好,经验又丰富,只一看便估摸出大致人数,当下大声说道。
曹操听了不动声色,默然不语。
过了片刻,那士兵又喊道:&ldo;骑稍多,步兵不可胜数!&rdo;
&ldo;别再喊了!&rdo;曹操翻身下马,令众人也下马解鞍。诸将虽然不明其意,但也都纷纷下马动手,曹操扭头看去,见许褚意态自若,曹仁以手抚马背,典韦等人也各自安抚战马,便微微颔首,却不再多言。
此时道路上堆满了白马运来的粮草辎重,刘延劝道:&ldo;敌骑甚多,不如回营自保。&rdo;旁边诸将也都出言附和,唯有荀攸说道:&ldo;此所以饵敌,如何去之!&rdo;曹操听了看着荀攸,微笑不语。
说话间,就见袁军骑兵越来越多,马蹄如雷,尘嚣漫天,当先一面大旗之上,修着个偌大的&ldo;文&rdo;字,想来便是袁绍麾下大将文丑。看这气势诸将暗自揣摩,都是久经沙场之人,只看密集的队形和飞扬的尘土,便推算出袁军骑兵至少有五六千人。
而己方人马不过六百,虽然都是精锐,人数却差距太大。
&ldo;主公,现在可以上马了吧?&rdo;有人捏了捏手心里的汗水,对曹操问道。
曹操缓缓摇头,说道:&ldo;不到时候。&rdo;
听着马蹄声越来越近,这种强烈的压迫感,使人仿佛面对着惊天怒涛,不由心情紧张到了极点。然而曹操不动,诸将便只能听令行事。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过的非常漫长,又仿佛是转瞬之间,就见袁军骑兵已奔至道路之上,有些人见公车上堆满了布匹,便伸手抢夺,袁军的冲击之势,顿时变得散乱起来。
&ldo;上马!&rdo;曹操当机立断,大喝一声,自己翻身跃上马背,接过亲兵递来的马朔,向前一指!诸将早已经等的万分心急,闻言立即上马,六百虎豹骑如猛虎出闸,铁骑奔流,向数倍于己的袁军冲杀而去!袁军此时正忙于抢夺公车上的粮草财货,遽然受敌,顿时陷入慌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