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矜矜问:“你……路上堵车了?”
赶路总不会赶半天吧?
李半的声音沙哑,不太能提起劲,无力的说:“我已经到了。”
封矜矜闻言,出来一起搬自己的东西。
看李半的第一眼就被他脸上四叶草的印子吸引了目光,感觉呆在他无精打采的脸上将他衬得又狼狈又滑稽。
“呃……”封矜矜从后备箱抬出一个蓝色塑料箱,忍住嘴脸的笑,说:“那项链跟你不配,戴着不好看。”
李半一身衣服能抵普通人家一年的工资,手上戴个二十多块的手链的确……
封矜矜也是就事论事,可听到李半的耳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扫了封矜矜的手腕一眼,的确没戴那条手链。
全身瞬间被无力裹挟,于是没力气答话,默默的搬东西。
封矜矜很会生活,新家刚搬进来没多久就被置办得精致,进屋就给人一种很温馨的感觉。
只是没有一丝李半的痕迹。
阳台上依然摆着几盆植物,这大概是遗传自她外公,不管家在哪都要种花种草。
跟李半的沉重相比,封矜矜看上去轻松许多。
她拉开餐桌前的椅子,语气不急不缓不咸不淡,就像是敞开来聊一桩从旧街巷尾的老奶奶口中听来的一句闲话,说:“来谈吧。”
李半没有犹豫,但步子很沉重,每踩一步下去都好像再也提不起来。
如果把他的心劈成九瓣,那么其中八瓣在逃离,仅存的一瓣支撑着他面对。
他坐到封矜矜对面,尽量从容的把离婚协议拿出来。
“我不想离。”他那副把台词念得铿锵有力的嗓音像噎进过撒哈拉沙漠的沙子,吐不出来就只能哑着。
“可是……”他顿了顿,直视封矜矜云淡风轻的脸,眼在丝丝变红,费了大劲才把话补充完:“我想,结婚两年,最起码要有一件事合你意。”
之前事事遂他意,封矜矜不开心。
如今遂了封矜矜的意,他感觉自己过不好后半生。
两人终归是相错了一步,婚姻就是不合意。
封矜矜微笑,又笑不达眼底,看不出喜怒。
将离婚协议拿过来,用略轻快的语气说:“谢谢你。”
用同意离婚换来一句谢谢,赔的是一颗心。
李半的感情舍不干净,财产上倒是舍得一干二净。